,不知将会有多少百姓丧命于此,这样的情形十分危险。
班贺上疏朝廷早做准备,拨粮救灾,但他的话只得到了少量附和,大部分官员只因他的立场,就全盘否定了他所说的一切。
尤以负责拨粮拨款的户部官员为主,当众哭诉朝廷钱粮不足,年初就做好了计划如何分配,怎么能因班贺一言就额外分拨?
这些计划外的钱粮由哪里出,又由哪里的百姓负担?地方官员自然也不肯损失自己辖地的财政,大方地往外拿钱。
“这些地方,去年秋收歉收,就已经减免了部分赋税。国库不充盈,它们欠下的,就得从别处补,今年又要拨粮款,周围的州镇百姓苦不堪言。”户部官员诉苦的模样,十足为百姓担忧,瞧不出半点私心。
况且事情还未发生,班贺便信誓旦旦会有天灾大旱,分明是妄测天意,诽谤朝廷,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这几个罪名压下来,哪怕是久遭非议的班贺听了也要皱眉。
班贺入宫面见华太后时,华太后也对此发了话,让他不要对其他官员的职责出言干涉。
“那些个六部官员,都将自己手里的权利看得比命还重。你一个工部尚书,这样对他人的职权指手画脚,他们能不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吗?”华太后慢条斯理道,“要说什么,也不该你亲自去说。”
班贺垂首,低声道:“另寻喉舌,也不过是些翻不起水花的杂鱼。臣只是没想到,提议为百姓可能受灾做准备,也会遭到反驳。”
“你是为百姓,户部官员也是为了百姓,都是兖朝的子民,还要争上个孰重孰轻?”华太后嘴角轻蔑的笑,似乎意味着她心中所想与嘴上说的截然相反。
对班贺,她也只能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难道要她直说,只要是他们所反对的人说出来的话,对的也是错?
“自然人命都是同等重要。”班贺回道。
华太后说道:“全靠文帝在时,你率工部所制造的农耕机械,钱粮这两年才有富余。偌大个兖朝,处处都要钱粮,户部早早做了计划,不愿为还未发生的事情费心,是可以想见的。不过既然你提出了,我已记在心里,只盼能下一场好雨,不要酿成灾祸。”
班贺恭敬道:“太后恩泽,万民定会铭记。”
华太后无声叹道:“我不需要天下人记得我的恩。”
只要皇帝明白她的苦心,华家能平安延续,她方能毫无牵挂地去与丈夫、儿子相见。
苦了云荣那孩子,心善又软弱,受了气也从未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她岂能不知道皇帝对云荣的冷落?
华太后起初还不死心地做过安排,后来渐渐明白,她才是导致侄女如今处境的祸首之一,云荣根本就是被母家所连累。
越是插手,越会让皇帝不高兴。华太后索性装聋作哑,现在皇帝与她和皇后的关系反倒缓和了不少。
就算皇帝是阳奉阴违,在她面前也表现得乖顺。皇后时常去看望小公主,话题围绕着小公主,也能同皇帝说上几句话。虽然,必定会有萧妃在场就是了。
这样就够了。只要皇帝不将华家视作仇敌,就是好事一桩。
第282章 天灾
五月初,国境内灾害频发,西南一地出现地震,中旬,又有钦天监上报,两颗流星接连坠地。
到了六月,班贺的担忧应验了。西边果然闹起了饥荒,六城断粮,饿死数千人。
灾情上报到朝廷,华太后一直记着班贺上报的这件事,接到消息反应迅速,立刻下令从周边征调粮食。但干旱范围甚广,能拿去支援的仓储余粮也不多,数量远远不够,华太后又着令户部即刻拨出钱粮救灾。
有人趁机作乱,劫了本就数量不足的粮车,流民哄抢也就罢了,有集结成队的,还拿着武器,俨然成了一伙不可不除的流匪。
为免有官员在其中浑水摸鱼,朝廷不仅调派兵力护送粮食,还要派遣一位钦差监管赈灾事宜。
华明德闻风而动,自请前去赈灾,不用等其他人跳出来反对,华太后率先便否决了。她是要解决问题,而不是为自己添麻烦。
她并未考虑过文官人选,反而目光看向了宫内的人。
华太后有意派身边的大太监福禄前去,但这一想法很快打消。
她是信任身边的太监,但也仅限于这些宦官用得舒心,不会背叛她的层面上。
贪污受贿之类的事,华太后从未管过,也没想过要管。
因为她清楚这是不可避免的,宦官在宫中伺候为的就是地位与富贵,这并非一辈子的事,有朝一日年老体衰不能继续在宫中伺候,想要不落得晚景凄凉,就得要大笔大笔的银子。
平日收受些贿赂便罢了,派人前去赈灾本就是为了督查地方官员,杜绝贪墨赈灾款,绝不能将耗子放入粮仓。
考量一多,派去的钦差人选就很有限了。华太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与皇帝商量一番。
赵青炜来到宁寿宫,毕恭毕敬向太后请安:“太后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华太后道:“赈灾运粮、监管救灾事宜,需要派个人去,你看,派谁去合适?”
赵青炜笑着道:“太后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