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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甲军中有卧底。
轻甲卫兵手里的银月弯刀足有成年男子一半身高长短,通体同熟铁炼制, 重达百斤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此刻山匪暴乱,正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杀了萧忌!”
“砍他人头, 不留活口。”
“杀!”
眼看局势混乱,三人身边全是卧底。
白聿找准机会, 拉着赵旻的手就跑:“走!”
“哥哥……”赵旻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一股猛力拉走,短短一瞬间, 再回头看萧忌就被数十个轻甲兵围上,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白聿拉着赵旻跑了十几米,找到了一把枪护在赵旻身前:“殿下别担心, 您在哪里站着只会影响主上。”
少顷, 拳头撞击□□的闷响传来。
赵旻看去, 只见萧忌手里握着一把手臂长短的弯刀,单膝压着一具躯体, 弯刀没入轻甲,滚烫的鲜血呈柱状喷射。
萧忌的发冠有些散了,方才还干净的劲装眼下满身血污。身侧残肢断体倒了一地,人头滚到剩下几个轻甲兵脚下。
萧忌:“藏了半月,终于肯露出马尾了。”
萧忌从尸体上抽出自己的弯刀缓缓起身,宛如勾魂夺魄的恶鬼飒飒阴风袭来,随着萧忌逼近几个轻甲兵慌张后退, 最后面面相觑,全都服毒自尽。
萧忌收了刀, 看着面前倒了一地的尸体,眉心微微一蹙。
这群人和三州府衙的卧底是一伙的。看来回临州后也有的忙了。
见几个卧底的轻甲兵被萧忌收拾完,赵旻松了口气,强甩开白聿的手,朝着萧忌跑去:“哥哥……你没事吧?”
赵旻走的急,扑到萧忌怀里。
“乖,没事。”方才还满身戾气的活罗刹见了小孩儿跑过来,瞬间偃旗息鼓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萧忌一手拿着还滴着血迹的夺命弯刀,一手将人护在怀里,顺着小孩儿的背:“吓到了?”
赵旻摇摇头:“没有。”
只是……就是想挨着萧忌。
白聿慢条斯理地从不远处的干净地方朝着两人走了过去,拍手叫好:“啧,主上杀的也太脏了些。”
身边都是难闻的铁锈味儿。
萧忌蹙了蹙眉心,怕自己身上的血迹蹭到赵旻身上,便松开了人:“不怕不怕。”
“嗯……”赵旻缓了一会儿,站好,从袖子里取出干净的小帕子塞给了萧忌:“哥哥擦一擦。”
说罢,便火速往后退了几步。
方才太担心了,忘记了身边还有白聿在。
赵旻微微垂眸,脸上热乎乎的。
拿刀的大掌握着一快细腻的绸缎,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萧忌抬了抬唇,没舍得用,将帕森*晚*整*理子收了起来。
这时候不远处方才平乱的卫兵赶到,“主上,不好了,有卧底——”
卫兵方才跟着卓伦去平息山匪暴乱,谁知有自己人将山匪的镣铐打开了,好在那些山匪不讲道理,将那几个叛徒又给杀了。
“方才山匪暴乱——”
萧忌挥手示意:“嗯,本王知道了,暴乱的山匪和卧底就地绞杀,吩咐下去,把招安的沙匪送回去,告诉他们招安一个沙匪赏金十两,杀一个赏银五两。”
萧忌收了弯刀,言辞沉稳,怒而不发:“整列队伍,今晚出击。”
卫兵:“是。”
白聿走到赵旻身边,微微俯身,小声道:“殿下,是不是觉得主上英俊极了?”
“……”赵旻舔了舔唇,抬眸偷偷看了萧忌一眼,又倏地垂下眼帘:“王爷光风霁月,人中龙凤——”
“殿下还真不会夸人,”白聿有些失落,站直了身子,淡淡道:“若殿下小声喊句相公,殿下约要自己去屠了那小万的沙匪。”
“这叫鼓舞士气。”
赵旻:“……”
说罢,白聿上前去准备蛊药了。
萧忌几句话处理完事情,上前拉着赵旻的手:“乖,先回营帐休息会儿,最快明日就能回家。”
“好……”赵旻应了一声,抬眸看着衣衫有些凌乱的萧忌,握着袖子给他擦了擦鬓角的污渍,舔了舔唇小声道:“哥哥,小心一些。”
四下无人,赵旻在心里咕哝了好久,跃跃欲试,又心惊肉跳,最后收了手,轻轻抱了抱萧忌,垫脚在他唇上亲亲印了一下。
一碰即离,唇瓣微微扫过,带着些凉意。
萧忌被偷亲了一口,一刹那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在垂眼看身下的小孩儿。赵旻已经红着脸退了好几步。
“我……阿旻先回去了。”赵旻说罢,转身就跑路了。
萧忌抬唇,看着赵旻远走的背影,握着小手里的手帕嗅了下。
甜的。
……
放走沙匪不过一个多时辰,乌泱泱的一群人带好了镣铐从伏击的山林侧面摸了过来,卓伦清点完,一共是一千多人。
将投降的沙匪规整一队,其中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养殖户,身上带着一股子骆驼尿的骚味。
“大人您一定要说话算话啊,咱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被忽悠过来做沙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