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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忌抬了抬唇,拉着赵旻起身:“去了阿旻就知道了。”

赵旻:“……”

萧忌随手给赵旻穿了件大氅,自己将那件淋了雨的又穿上,撑着一把油纸伞带着赵旻踏进蒙蒙烟雨中。

两双身影隔着缝隙,不大的雨伞朝着雪袍青年那边倾斜。

赵旻原以为萧忌又带他去听戏或者去茶楼听听话本。岂料出了繁华小道,马车朝着一处荒地走。

外头还下着雨,萧忌架着马车,撑着纸伞。

蒙蒙雨渐渐大了,在耳畔淅淅沥沥。

赵旻放心不下,掀开帘子,见萧忌索性连伞都不打了,斜着撒进来的雨全都打在他的半边身子上。

玄袍垂在马车车架下,雨水顺着滴。

赵旻蹙了蹙眉心,拿着伞,坐在萧忌身边给他撑上:“王爷,这么大的雨,会染上风寒的。”

“无……”事。

萧忌长这么大除了在西北和游牧铁骑作战受过伤,从不得小病,生热风寒更是没有,他自己的身子他知道。

不过小孩儿这是担心他呢。

萧忌清了嗓子,将速度降了下来,回眸看着纤白小手撑着竹节纸伞,白腻的小脸儿上细眉微微蹙着。

“本王一人,要赶车,没办法撑伞。”萧忌滑了滑喉,抬唇看着赵旻:“谢谢阿旻心疼本王。”

赵旻:“……”

“您这是要去哪里?”赵旻:“一会儿天就黑了。”

萧忌:“马上到了。”

赵旻只好帮萧忌打着伞,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萧忌将马车停在了一片竹林前。

烟雨朦胧,视线有限,但马车停下的前方隐约可见大小不一的墓碑。

赵旻似乎察觉到了,微微蹙着眉,捏着竹伞的指腹泛青:“这是什么地方?”

“前面,海平侯的墓,”萧忌下了车,朝着赵旻伸手:“阿旻,再去看最后一眼。”

“看了,今后再就没海平侯府世子了。”

雨越发的大,羸弱的油纸伞有些招架不住,微凉的雨滴斜着吹到赵旻的脸上,水痕顺着尖尖下巴滴在雪色的衣襟上森*晚*整*理。

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就远远瞧一眼吧,”赵旻下了马车,和萧忌站在一起,伞将将朝着萧忌倾斜,就被萧忌夺了回来,“本王给阿旻打着。”

“您的衣服都湿透了。”赵旻:“王爷怎么不带两把伞?”

萧忌:“……”

带两把伞小孩儿定不和他撑一把。

萧忌牵着赵旻的手:“王老头越发老糊涂了,就给了本王一把,走吧,本王陪着阿旻。”

赵旻没有上前,就站在墓前。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恶心,自从知道海平侯入狱后,他就不可控的觉得难受。赵墨和他说过,王家和海平侯府这些年的银子,全都是多年前在江南搜刮的民脂民膏。赃款之巨,让他死十次百次都不足惜。

他也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乐妓与海平侯不过露水情缘,他的生父是金陵汇州的一个县丞。他与海平侯府只有名义上的关系。

但回忆自己十多年的生活,他曾经无时无刻不希望这个父亲能看重自己,母亲能多多关爱自己。他求了十几年的亲情,只是他自己在的编织一个梦。

萧忌顺着赵旻的目光看去,沉沉道:“阿旻,他不是你的父亲,不必觉得难受,今后你就是赵旻,金陵人氏,不是海平侯府的世子,这世上也没了海平侯府。”

“嗯。”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赵旻收了目光:“王爷,咱们走吧。”

萧忌余光扫见小孩儿的脸,带了些水痕,但眼尾没红。赵旻生的白,有一点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没哭。

萧忌撑着伞,拉着赵旻的小手,“走吧。”

上了马车,萧忌又道:“本王觉得身子有点软,淋雨淋多了,晚上不知道会不会染风寒。”

“快些,回去,”赵旻:“吃些姜茶,泡个澡。”

萧忌:“……”

“本王的府邸没修好,不知道会不会漏雨。”萧忌赶着马车,赵旻坐在他身边给撑着伞,“阿旻,要不今晚本王在你那里借住一宿?”

赵旻:“……”

回了家,萧忌果真就不走了,王总管带着小厮过来烧了热水,两人洗漱完分别进了房间休息。

萧忌住在侧房。

这间房平时是云泉住的,前一段时间赵旻孕吐,云泉就搬到了进来,晚上照顾他。

房间是萧忌自己挑的,不仅没显小,还住的十分心安。

翌日,赵墨需要出发去宁德县。

海平侯的事情处理完,压在顺天府头上的就只有宁德县的灾情和南海一带的战况。倭寇被赶出了边境线,退缩在海域内,此时宁德县和隔壁的宁海县一半都挤满了难民,内有灾荒,难免倭寇不会伺机而动。

萧忌也同赵墨一样,眼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救灾和抗倭重要。

金陵到宁德不过半天的车程,辰时后,赵墨便来了赵旻的府上,过来辞行。

随行而来的还有被萧忌临时安排去宁德的萧景驰。

殿内,萧忌抢了云泉的工作,非要给赵旻穿衣服。本来一刻钟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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