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 眼角的泪无声落下。他似乎是一块生的裂痕的玉,稍一用力便土崩瓦解。
赵墨看的心揪着疼。
母亲曾告诉他, 她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错事,将自己本来富贵的世子命换给了赵旻,她悔恨一生,临终前却将侯府的信物给了他,让他回家认亲。
母亲总以为自己对不住的他,她从未想过,若拿着信物回去认亲,赵旻要面临什么?
是千夫所指,受人非议?还是昔日与养父母培养的感情付诸东流,毁于一旦。
但他还是回去了,他需要侯府世子的身份,接近王宴,可到了京师却又是另一种情况。
他从未想过,一个侯府的世子爷,过的竟那般凄惨。
赵旻这一生,如何补足?
幼年留下的伤疤,要追随他一生。
他不仅占了赵旻的父母,还妄图夺走他世子的身份,最后害的他被自己的养母喂下生子药,又遇见萧忌这么一匹饿狼。
赵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
“阿旻,”赵墨单膝跪在青年身前,轻轻揽住他的腰,喉间一紧,哽咽道:“有哥哥在,不要怕。”
“哥哥护你。”
“阿旻不想走就不走。”
“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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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想一个人静静,即便赵墨再三挽留,赵旻还是带着白绒和云泉回了萧忌给的宅子里。
翌日一整个上午,赵旻都魂不守舍的。
云泉看在眼里疼在心间,正午后他煎好了药,送进门时候,见赵旻正在房间里换衣服:“世子,您要出门吗?”
赵旻手上系带自动手一顿,随即缓了过来,抬眸看云泉:“嗯,药放在哪里吧。”
“您要去哪里呀?”云泉将药放下,上前帮赵旻拿小袄:“云泉陪着您一起吧?”
赵旻昨夜彻夜未眠,想了一整夜。
萧忌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又怎么不知道?若是他真的听了哥哥的话,搅合的萧忌抽不出来身,暂时逃过一劫,那他生完孩子呢?
他死了。
赵墨该怎么办?自己是否又间接成了赵墨和萧忌对立的矛盾?
萧忌……萧忌只是一时有些放不下他而已,他本性不坏,每每回忆起最初的那个梦,赵旻就觉得难受,所有人的命都是寥寥几笔,为什么他和萧忌就必须是牺牲品。
或许,最后的几个月,若萧忌不嫌弃他,他愿意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
“我想去找王爷……”赵旻垂眸,手轻轻放在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找他说清楚生子药的事情。”
这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承担。
但愿萧忌容得下他。
云泉闻言眼睛一红:“殿下……”
“您早该这么做了,”云泉这些日子看着世子和王爷心疼的不得了,明明王爷对世子这么好,怎么会因为一些不值一提的规矩就不要世子了呢?他一直想让世子试一试,告诉王爷总好过自己忍得一个人幸苦。
即便王爷不要,也不会亏待了世子的,他们尽力了就算最后真的要自己抚养孩子也不后悔。
他会一直陪着世子的。
云泉抿了一把眼泪:“殿下,云泉陪您去。”
萧忌送给赵旻的院子,推开门便能看到萧忌自己的府邸,挨得极近。
赵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萧忌,是执着还是可怕。
原本他只以为自己萧忌的就是一个月的交易,萧忌给的多但是自己也尽力去配合了。
没想到,萧忌要的根本不是一个月。
赵旻吁了口气,云泉就陪着他,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就走到了新修葺的王府前。
金陵河畔偏远,周遭安静。
王府面前没有像京师的摄政王府般门前立着多人,只有两个穿甲衣的护森*晚*整*理院守着。见他们过来,上前问了声:“小世子是来找我家王爷吗?”
赵旻从未来过,这护院看着也面生,却认得他。
可见是萧忌早就吩咐了的。
赵旻:“劳烦通报一声。”
护院笑呵呵的进了门,没多大功夫,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总管前日被五匹千里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给他送了过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他的老骨头都快散了。
护院进了门,便对他说隔壁的小世子过来了。
正在修剪梅枝的王总管稍稍缓了少顷,不用对方提赵旻的名字,他就知道是海平侯府的世子,才步履匆匆的赶到门前。
“世子殿下。”
两个多月没见面的王总管突然从萧忌的院子里出来。
赵旻看了一愣,缓了缓,才上前问好:“您,您怎么来金陵了?”
“一言难尽啊殿下。”
王总管长吁了口气,扶着酸疼的腰:“世子您先进来吧,老奴给您煮姜茶。”
赵旻进了门才知道萧忌这几日不在府里,王总管是他和萧忌吵完架才被快马送过来的。
赵旻有些诧异,但一想萧忌那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折腾王总管算什么。
真是苦了王总管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折腾。
王总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