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怕是很难瞒住萧忌。
萧忌给他备好了去江南的船,还让王总管在街上买了几个使唤的小厮,光是收拾行李就收拾了半天了。
降雪阁内,白绒在廊下给赵旻诊脉。院子里云泉跟在王总管屁股后面收拾行李。
白绒诊完,长长吁了口气,“近日会觉得身子畏冷吗?”
“还好,”每日都有萧忌陪着他睡,并不会觉得冷,只是昨夜萧忌没回,今早起来的时候觉得手有点凉。
“行吧,”白绒收了银针,看着赵旻稍微带着气色的小脸,不解问:“你为什么非要走呀,萧忌这里有吃有喝不好吗?”
赵旻的身子不宜舟车劳顿。
“王爷年纪也不小了,”赵旻记得萧忌和他说过,他已经被介绍着娶王妃了,而且本来自己和萧忌就是露水情缘,如今他还怀上了萧忌的孩子,若是因此连累的萧忌,他死不瞑目。
赵旻想不通,为何房事后他们都有清理,还是会怀上孩子。
赵旻恹恹道:“他以后总要成婚生子的,我不能连累了他。”
白绒不懂:“行吧,不懂你们中原人,说你们保守吧?生子药可是从你们这里时兴起来的,若说你们开放吧?你们又看不上男子生的孩子,睡个男人藏着掖着。”
白绒皱巴巴撇嘴。
其实,赵旻要是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没萧忌的帮忙可不行,男子怀孕多行房事利于生产。
但是赵旻说过不要。
白绒:“我尽量在三个月前研制出来解药,到时候对你的身子伤害也不大。”
“嗯,”赵旻怅然一笑而过。
这个孩子根本无解。
白绒将生子药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解释了一遍,赵旻原单纯的以为话本里自己会难产而亡是因为王宴,殊不知从他吃下生子药的时候,结局就注定无解。
要他死的人,是养育了他十几年的母亲。
这个孩子他生与不生,都是死路一条,为何不留下他呢?
“赵旻,”白绒纠结,想劝劝赵旻留下这个孩子。
就算萧忌不要赵旻肚子里的孩子那又如何,总归是他研制出来这害人的药,赵旻生下来他也要负责!
“怎么了?”赵旻回眸看着小脸皱巴巴森*晚*整*理的白绒。
白绒:“你,你为什么不问问萧忌呢,万一萧忌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不娶王妃也要保住你和你的孩子呢?”
“……”赵旻舔了舔唇珠,衣袖里的手倏地握紧了。
他道:“怎么,怎么可能呢。”
萧忌那样厉害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他呢,最多也是觉得他容貌尚可入眼,留着暖床罢了。
再过几个月,他肚子大了,身子笨拙,就连唯一的好感也不能给萧忌留下了。
白绒泄气:“行吧。”
萧忌那人确实不好琢磨。
白绒:“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晚上,萧忌依旧在宣政殿没有回来,赵旻吃完晚膳,拿了本话本在房间里看,云泉守着他心情不太好。
这时候,寝殿的门被敲响。
王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世子,您睡了吗?”
王总管又改了称呼,重新喊他世子。想必是萧忌交代的吧。
赵旻怔了少顷,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唤云泉开门:“没呢。”
“宫里头来了信儿,说晚点王爷回来,让云泉出来吧。”王总管道。
赵旻蹙眉,闻言开门将云泉送了出去。
王总管又问:“世子的物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是,”赵旻:“这些日子麻烦您了。”
“世子说哪里的话,”王总管垂了垂眼,轻轻吁了口气,“您,您是王爷的人,就是这王府的小主人,老奴伺候您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总管平时很少与赵旻说这么多话,今日不知怎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赵旻唤云泉先走,少顷才问:“王总管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王总管:“王爷十多岁的时候珍妃娘娘就走了,后来王爷一人跟着周老将军在西北打仗,领了封地又十年没回京,若不是公主殿下——王爷这时候怕已经在西北安了家。”
“王爷性子可能有些急躁,”王总管:“偏小世子您温和,兴许有时候王爷说话伤人了,但老奴始终觉得,王爷对世子您是上心的。”
“您第一次来王府的时候,前好些日子,赵学士联合朝中的老臣参奏王爷,王爷才对侯府怨气大,可,王爷还是让您进门了。”
“这些话老奴不说,日后您走了,怕是没机会说了。”王总管说着,又长长吁了口气:“世子您——”非走不可吗?
王总管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卓伦和萧忌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
“主子,属下在外头等您。”
萧忌冷冷应了声,走到王总管面前,沉沉道:“退下。”
“老奴多嘴了,”王总管只好退下。
赵旻有些失神,看着一日多没见的萧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萧忌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寝殿后,才道:“进来。”
赵旻看着王总管落寞的背影,心里思绪杂乱,被萧忌喊了一声,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