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答应道。
顾惜不说话了。
“……”沈熠没好气,瞥他,“干什么?”
顾惜想叫他的名字,并没有想说什么。
既然沈熠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随便起个话头:“别人知道戴维喜欢曾又曦吗?”
“还不知道吧。”沈熠问,“怎么?”
顾惜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随意想到,沈熠那帮朋友,不乏说话刻薄的人。
其中,赵括的父亲赵志文对他的冷遇,让顾惜记忆尤深。
顾惜扬起嘴角,但眼里没有笑意:“我想起赵教授曾经说,我一个学纯粹数学的,跑去做金融,不纯粹。”
沈熠记得那时的情景。
赵志文是数学系的教授,像沈熠这类天资聪颖的学生,在学术上,一路走得正统顺遂,是赵教授最钟意的。
本以为顾惜这种优质苗子,也会和沈熠一样,将来在学术上有所造诣。
结果听说顾惜放弃数学,跑去开金融公司,赵志文对顾惜的印象陡然变差。
沈熠叹气:“赵老学纯数的,不喜欢金融。”
在赵教授的观念里,学纯数的优质苗子,中途转金融,简直暴殄天物。
对顾惜的选择,他是痛心疾首。
沈熠帮忙解释:“后来赵老见你公司发展的那么好,私下跟我说,当初不该那么苛责你。你现在的成就,比许多学生都强,他还感慨说世道不一样了。”
顾惜没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沈熠又说:“老一辈的人观念保守,赵老对学术理想很看重。他看你事业有成,想法也跟着变了。以前他说那种话,是怕小辈走错路,倒不是对你有意见。”
“不,赵教授看人很准,他那句点评非常精准。”顾惜抬眼,静静注视他,“我不纯粹,我没那么好。”
沈熠愣了下,随后恍然,顾惜是借着赵教授的点评,说史蒂芬教授那件事。
“没错。”沈熠眨了眨眼,肯定地点头,“你是很糟糕!”
顾惜:“……”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沈熠抬起眼,和他对视。
沈熠在笑,可他心里很悲伤。
顾惜总是那么平静。
永远不会像他一样患得患失,担心这个,懊悔那个。
他不知道要费多大力气,才能和顾惜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平静和自然。
沈熠突然有些恨他。
日积月累的痛苦和伤心,在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
凭什么不喜欢他?他哪里做的不好?
凭什么不喜欢他?
这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么多年,难道未曾有过一瞬间,对他心动过吗?
凭什么不喜欢他?
订婚这么久,他还是得不到顾惜。
沈熠不服气,不甘心,可也只能硬生生接受。
他想,那好吧,他耗光了力气,他认输,灰溜溜躲回家舔舐伤口。
顾惜为什么非得跟过来!
明明一而再再而三地躲开他,为什么他一无所觉!
沈熠仍然在笑,可他手脚冰凉,他感觉自己眼睛里浮起些许泪意:“你不就是想让人骂你吗?你真的很差劲!是不是?”
顾惜察觉到他话里的认真,也有点动气。
他圈住沈熠,语气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为什么他认为自己在开玩笑?
沈熠不笑了,笑不出来,难过快把他淹死了:“我说你很讨人厌……”
结果沈熠一不留神,被顾惜一把推倒在床,嘴巴被他捂住。
他不要沈熠说这种话。
顾惜眉头皱得很深,眼里的阴郁突然变得骇人。
沈熠没注意看他,他心里憋着火,正想和他打一架算了,动作却忽然僵住。
两人穿的睡衣裤,布料单薄。
顾惜此时将他压着,沈熠感觉到,有很烫很吓人的东西贴着他的腿。
“……”
那瞬间,沈熠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飞了,只剩深深的震惊。
这人怎么这么变态的!
骂他还起反应?!
沈熠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顾惜耳朵红了一片,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熠,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深。
他们太久太久没有这样接触了,他很想念他。
什么都没说,顾惜整个人压下来,要亲吻他。
可沈熠不想和顾惜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了!沈熠偏开脸。
顾惜的吻落偏了,滚热的呼吸,重重打在他的脖颈上。
沈熠从顾惜的发丝间闻到广漠之野的味道。
那香气寡淡至极,却强横从他喉管灌进去。
仿佛把一管易燃易爆的危险品,直接打进他的血液里,沈熠的心跳得厉害,脑子也慌乱的厉害。
察觉到沈熠的拒绝,顾惜伸手捻着他发红的耳垂,低沉道:“怎么。”
沈熠没能回答。
因为顾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诱惑人。
因为顾惜俯视他,细碎的黑发落在他英挺的鼻梁上,燃烧着情欲的眸色,暗得可怕。
沈熠的心,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