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已乱成一片,有林匪见势不妙,匆匆拿了细软从另一处小道小山。
“把头目寻出来。”霍霆山下令。
不过他话音方落,前方某座建得颇为恢弘的屋宅走出一人,那是个光头壮汉,高八尺有余,手提一把足有大半人高、背部挂有一串铜环的大斧。
“何人在此闹事?”光头震声道。
霍霆山见此人开口后,周边一些本有逃意的小喽啰纷纷停下了脚步,心知此人是头目了。
倒也好,省得特地去寻他。
霍霆山提剑上前,“你爷爷让你来受死。”
冯福闻言大怒,“竖子好生嚣张,待会儿我便将你的首级切下来呈酒。”
后面的熊茂怒发冲冠,但心知霍霆山欲拿此人试刀,只能转头寻些小喽啰出气。
那边两人已交上手,大斧与环首刀相碰的第一下,冯福不住心头大骇。
此人竟力大无比。
对上这个冯福,霍霆山不用任何刀法,他一股脑的盲砍,又狠又快,一刀刀往冯福的大斧头上斩。
冯福见此人无章法,心头渐松。
得,还以为遇到个厉害的,没想到一点招式都无。对付这种人,只需挡住他前面几下,待他稍力竭便可乘势反击。
算盘已打好,然而这时冯福忽闻一声细微“咯吱”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崩裂。
冯福定了定神,企图寻找声音来源,但夜色昏暗,他看不真切。直到手中巨斧的斧刃陡然崩开一片,冯福才后知后觉,他霎时大惊。
他的大斧竟然坏了!
冯福惊愕至极,而在极度震惊中,不经意将浑身命门露在外。霍霆山扫了眼,没直接抹他脖子,而是又“铛铛”的朝着巨斧砍了两下。
又是两击后,冯福手中的巨斧轰然碎裂成废铁。
“你这刀……”
鲜血飞溅,持续着错愕表情的头颅咕噜噜的滚下地。
霍霆山甩了甩环首刀,又在地上甩出几行血线,这才爱惜的将环首刀收回刀鞘中。
“留几个活口,莫要全都弄死了。”霍霆山转身,他本来欲下山,但不知想到什么,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往之前冯福出来的屋子去。
霍霆山没猜错,那间房舍就是冯福的住处。
作为和洛阳官吏有勾结的林匪头目,过往都不知晓劫过多少只“肥羊”,冯福的屋子深处堆满了各种珍宝。
霍霆山举着烛台挨个打开箱子,迅速看过一轮,最后从中拿了一个金灿灿的揣进怀里。
待再出来,霍霆山吩咐熊茂和陈渊,“内里好东西颇多,整理时仔细些,我先回了。”
二人领命。
霍霆山独自一人下山,骑上乌夜,踏着夜色直奔营地。
*
裴莺刚将一串烤肉放到陶碟内,忽然听闻有人扬声喊“大将军归”,她稍怔,抬眸看向之前霍霆山离开的方向。
营地里除了燃着的篝火外,还放置了用于照明的火盆。
在明与暗的交界中,裴莺看到一道魁梧的身影骑着快马迅速逼近。
黑暗的薄纱随着他的靠近迅速褪去,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容展露在火光中,身上的胄甲在光的映照下微微折射出寒芒。
裴莺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古人通过月亮判定时间,这个技能直到现在她都没点亮,她无法估量霍霆山具体离开了多久。
但是……
眼眸低垂,裴莺看着小陶碟内的烤肉。她烤了六串羊肉,第一串烤好已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晓可曾变凉。
霍霆山骑马一直行至篝火前,利落翻身下马,他一眼就看到裴莺身边的小碟子了,顿时笑道:“果然带上夫人出征衣食不愁。”
坐在对面的沙英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下意识往下,但见霍霆山今日披了甲,不似平日般着常服,故而没看到某只意誉丰衣足食的吉祥物。
沙英摸了摸鼻子。
“这般快就回了?”裴莺是真的惊讶。
霍霆山在她身旁坐下:“你夫君亲自出马,那二百余的林匪还不够抗他几刀。”
裴莺把小碟递过去:“尝尝,左边是最开始烤的,若是凉了到火堆里再烤烤。”
霍霆山先拿了最左边的烤羊肉咬了口:“还行,之前应了夫人之事未失约。”
这烤羊肉是用短刃切割的,考虑到军士胃口大,兼之行军在外一切从简,因此每块切割得都算不上薄,分量十足。
裴莺见他开始吃,打算再烤些肉,结果手指还未碰到木签子,她怀里忽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裴莺错愕低眸。
他们围篝火而坐,橙黄的火光落在每人的脸上身上,偶尔有火星跳跃。在亮堂堂的火光中,她看到了一个熠熠生辉的臂钏。
臂钏是多圈的,以黄金打造,一圈圈蜿蜒了约莫有三四圈,每一圈的外侧皆有精美的花纹,每间隔一段还有宝石作点缀。
“霍霆山?”裴莺疑惑。
男人咬着肉串,森白的犬齿在火光中多了几分狼性,不过语气倒是温和:“在匪窝里看到的,估计是从哪个倒霉商贾那处劫来,我瞧着倒是挺好看,拿回来给你玩玩。”
可不就是好看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