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同归家。
“等百艘船只造出来,是不是就该离开洛阳了?”裴莺靠在霍霆山肩膀处,累成一团。
霍霆山:“嗯,船好了就走。以如今的造船进度,最多还在洛阳待半个月。”
裴莺迟疑道:“半个月啊,也不知晓半个月够不够将玻璃制出来。若是不够,霍霆山要不你先行过去,我再……”
“不可。”他把话截断:“夫人与我同行。”
裴莺拧起细眉:“没做完便离开,岂不是半途而废?这样不好。”
“玻璃乃矜贵物件,非战时所需,暂且放一放无妨。”他有理有据。
裴莺:“可是我跟过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留在洛阳。”
“谁说无济于事,夫人助我甚多。”霍霆山沉声道:“无需多说,此事就这般决定。”
裴莺听他语气,便知道这人骨子里的霸道又冒出来了。
看来是暂时没得聊。
裴莺说起其他:“近来忙碌,也不知晓囡囡那边如何,晚些回去问问。”
她不知晓,但霍霆山倒是听长子特地汇报过,“太守那个幺儿似乎心悦小丫头,这几日在小丫头面前来来回回彰显存在感。”
“哎?”裴莺直起身,“后来如何?”
霍霆山笑道:“后来就被小丫头打了。”
裴莺:“……”
女儿习武已有一年多,那手劲她是多少清楚的,打起人来估计一个揍一个鼻青脸肿。
裴莺意外又不意外:“看来没戏,再过些时日陈渊该回了。对了,待他回来后,让冯医官给他瞧瞧。”
“瞧什么?”霍霆山扬眉。
裴莺理所当然地说:“体检啊,就算不谈囡囡之事,换个角度想,你麾下的武将征战沙场多年、为你鞍前马后,你这个当将军的不能光赏赐官职和金银,还需多给些人文关怀,如此部下才会对你更加死心塌地。”
许多大企业不光薪酬开得高,其他福利也不少,体检只是最基本的一样。
霍霆山若有所思,许久后男人低低笑了声,“裴夫子学问高深,此番话让我受益良多矣。”
裴莺睨了他一眼,“我可教不来你这种刺头学生。”
两人回到府中后,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渊回来了。
“这老小倒是回来得早。”霍霆山又问:“卸完货后,他往何处去了?
“训练场。”过大江说。
就当过大江以为要传唤陈渊时,却听男人只是嗯了声,而后与主母一同去正厅了。
*
晚膳时分,一家人再次围桌而坐。
今日裴莺明显感觉到女儿比前几日要高兴不少,于是开口问她,“今日发生了何事,让囡囡你这般高兴?”
霍霆山忽然补了一句,“该不会只因着陈渊那老小子回来了吧。”
裴莺:“……”
孟灵儿脸颊迅速涨红。
裴莺在桌下踩了身旁人一脚,让他收敛点,小姑娘面皮薄,哪能直接挑明来说。
长辈问话,不能不答。孟灵儿小声道:“不完全是,也有因着一些烦人的家伙得了教训的缘故。”
一想到那太守幺儿被陈使君训得吱哇乱爬,最后竟还哭了,她就觉得挺开心的。
裴莺看女儿的表情,是彻底知晓霍霆山之前那主意行不通了,更罔论如今陈渊已归。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
“囡囡,待用完夕食后,你去寻陈渊,让他去一趟冯医官那处体检。”裴莺说。
这话一出,不仅孟灵儿支陵起来,连一旁的霍明霁也看了过来。
两人都知晓,这是一个隐晦的信号。
母亲这是同意了。
裴莺仿佛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继续说:“我和你们父亲商量过,武将平日劳损甚多,不能光觉得平日无病痛、或无受伤就疏忽身体,有些暗疾是得堆积到一定程度才会表现出来。每隔半年,麾下的武将需到医官那处号脉体检。”
陈渊比女儿大十岁,又在沙场上打滚多年,以前孤家寡人多有不注意,说不准藏了暗伤。
这事不能拖,早治早好。
虽说裴莺说着“和你们父亲商量过”,但霍明霁很清楚,这必定是母亲提出来的。
父亲做不到这般细致,或许该说,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上位者都难如此感同身受。
“母亲大义。”霍明霁叹道。
裴莺提醒说:“再过大概半个月,待船只造好,就得离开洛阳了,你们自行算着时间收拾行囊。”
霍霆山淡淡道:“明霁不去,他暂且留守洛阳。”
裴莺稍愣。
霍明霁垂了一下眸,又很快抬起,“司州新得,确实需人看守,我在洛阳静候父亲母亲凯旋。”
裴莺看向霍霆山:“待将兖州拿下,会再回洛阳吧?”
霍霆山应了声,“洛阳东临兖州,西靠雍州,此为接点,后面如无意外会再回来。”
霍明霁想起一件事,“父亲、母亲,之前种下的棉花如今多半已成熟,待整装完毕,立马快马送至前线。”
保暖性极佳的棉花,之前一直都是霍明霁的重点关注对象。秋季是丰收的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