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了。不过在造船前,还有个考察船只的工作要干。
“夫人,今日天朗气清,随我去游河如何?”
第170章
如霍霆山所言, 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微风稍稍卷起马车的帘子, 从外往内拂入时, 裴莺被这缕清爽的风吹得一愣。
她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瞧, 街道车水马龙, 人声鼎沸,目光若是再往远些拉, 能看到房舍边角的草儿披上了一层枯黄之色。
原来夏季已过去, 秋天来了。
她是前年的那个初秋来到这个时代的, 若直接从前年算起, 如今是她待在这里的第三年。
不知不觉,她已在这里待了这般久了。
“夫人在看什么?”今日霍霆山没骑马,他懒洋洋地坐在车里。
裴莺如实说:“原来到秋天了, 时间过得真快, 一转眼快要三年了。”
听她说三年, 霍霆山心中了然, 他轻笑了声, “不过是一个三年,往后夫人还会在此与我一同度过很多个三年。”
等再来一个三载,总该就能将她那什么男友甩在后面。
在两人交谈间,马车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驾车的沙英道:“大将军、主母, 到了。”
霍霆山先行下了马车, 将裴莺搀下来后对沙英说,“此番轻简出行, 无需声张。”
沙英了然,利落改了称呼:“谨遵主子令。”
他们现在在河道旁的街道上, 靠河道的那侧种了一排颇为整齐的柳树。之前青翠的柳叶如今抹上了金黄,在秋风拂动中,仿佛一面浅淡的金色帏帘在涌动。
如今是午时初,正是最热闹之际,在外游肆的行人开始寻找食馆,一众茶舍与食肆更是热火朝天的揽客。吆喝声揽客声,声声不绝于耳,洛阳的繁华在眼前铺开。
裴莺之前出门次数倒是不少,只不过多是乘车去郊外炼钢房,去的早,去时她在车上补觉;归时晚,回来时她瘫软在车中,满心满眼都是赶紧到家,哪还有心思关注车外之景。
像如今这般正点出游,还是极少数。
霍霆山见她到处看,眼睛都用不过来了,不由笑道:“看来还是出来得少,改日多带你出来几回。”
裴莺拒绝公差出行,“和你出来多半要忙活,我自己逛。”
“忙完这回,没旁的事要忙。”他说。
裴莺十分怀疑这话的可信度,他还想打兖州呢,怎的就没旁的事要忙。
不过吹着凉爽的秋风,左侧是盛着船只的水波粼粼的河道,右侧是鳞次栉比、各具特色的大小商铺,裴莺心情舒朗,懒得和他抬杠。
此行是来游河,几人步行至一处临河而建的“渡口”。
这地方特地弄了个弯月木拱门,其上挂了“在水一方”的鎏金牌匾,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一掷千金的气息。而在渡口往后的河道上,漂浮着几条大小不一的画舫。
渡口处聚了些少年人,观其打扮皆是富家子弟。
“来了!”有小郎君兴奋道,“伊人来了。”
“我攒了两个月的例钱,这回总该让我独揽伊人的风采了吧。”
“怎么能算独揽呢,咱们是一块儿的。”
……
最开始裴莺以为他们口中“伊人”,是某条画舫上卖艺的小娘子。毕竟今朝某个皇帝置了营妓,以待军士之无妻室者。而在那以后,营妓飞速增多,女闾四面开花。
不过裴莺很快发现她误会了,几个小年轻口中的“伊人”并非是小娘子,而是一条规模大且华丽的画舫。
这艘画舫足有三层之多,连接甲板的一层较之二层空旷些,左右以竖状镂空的红木栏杆围起,窗牗外设可卷起的遮雨桐油布,内层再点缀以轻薄的纱帘。从外往里看,隐约可见摆放精美的茶案。
画舫的第二层做了类房舍的设计,是三层里包裹得罪紧实的;第三层立有飞檐翘角的四角凉亭,可登高眺望。
和其他的画舫相比,这艘“伊人”就如同河道上发着光的璀耀明珠,也仿佛是雨中打着油纸伞缓步行来的窈窕佳人。
画舫迅速靠岸。
为首的青袍小郎君一马当先上前,结果还没开口,渡口的船佣似乎认得他,“石公子对不住啊,伊人今日被包了,您之前下的定金,东家吩咐三倍赔偿给您。”
石成磊呆住,反应过来后大怒不止:“这是银钱之事吗?你以为我缺那点钱?我不管,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都得上船!”
石成磊旁边几个小郎君连连附和。
“船是我们先包的,且这回还难得按你们的规矩先行下了定金,凭什么不让我们上?”
“我把话放这儿了,今日你不让我们上去,你们‘在水一方’的东家以后就别在洛阳城混了!”
“我劝你别不识好歹。”
这几位都是常客外加贵人,一月能来个小十回,在水一方的船佣都认得他们。
怎么说呢,这几位的父亲在洛阳城确实有权有势。
为首的石成磊小郎君,其父乃洛阳城太守;那位廖文柏小郎君,他的父亲是洛阳的督邮,那可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