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光亮盈盈,在黑夜里很显眼。沙英遁着光亮找到了霍霆山,“大将军,我携所有骑兵至。”
“善。”霍霆山喊来陈渊,让对方带路。
五万大军策马动静非同小可,寻常而言,人耳能听到两里之内的马蹄声,若是大军齐行,则要翻个倍。
保险起见,这二十里路前十里骑马前进,后面十里,霍霆山命所有骑兵下了马,牵着马徒步前进。
在夜色浓郁到极点时,霍霆山的骑兵抵达了乌籍单于的营地。
匈奴作为马背上的民族,匈奴住的皆是营帐,且为了方便活动,他们的营帐底下大多都是带轮子的车。
霍霆山低声道:“沙英,你带人往左;陈渊,你领人往走。待寅时,以鹰唳为号行动。”
两人同时应声。
准备领着要走,却又被霍霆山喊住:“火折子你们带了没有?”
两人一怔,随即眼中精光大盛,瞬间明白霍霆山后面的意图。
“带了。”
“带了。”
霍霆山笑道,“很好,今夜来个火烧连营。”
第97章
一声鹰唳在深夜里响起。
睡在帐内的匈奴有些还睡着, 有些被惊醒了,不过后者只是嘟囔了声,便翻个身继续睡。
草原上有鹰再寻常不过了, 像雕鸮这类鹰就是夜出昼伏, 高兴时叫个两声也是常有之事。
然而下一刻, 震耳欲聋的杀声如浪潮般席卷。
“杀——!”
“杀——!”
杀声震天, 仿佛卷起了千丈巨浪狠狠拍向深眠中的匈奴。有人打了个激灵,连衣裳也顾不上穿好, 拿了弯刀就惊慌地冲出去。
一个匈奴刚从帐中出来, 不远处就有一抹火光陡然映入他眼中。在他猛地收紧的眼瞳里, 能看见一把把火把被抛向他们的营帐。
营帐都用麻布或羊皮做的, 一点就燃,火舌攀上营帐,很快为其带上了一顶极亮的帽子。
在某个时刻, 火光又仿佛变成了水, 如水般从一处流向另一处。
光芒驱散了黑暗, 借着光, 不少匈奴看到了一道道骑着马的黑色身影, 这些入侵者身披黑甲,连座下的马匹竟也是黑色的。
若非有火光映亮,这支军队融在黑夜里仿佛化身成鬼魅修罗,叫人无法辨认他们的踪迹。
不过现在他们和修罗似无差别, 他们骑着骏马, 手持环首刀,冲进他们的营地开始大开杀戒。
“啊!”
“快上马, 上马迎敌。”
“乌籍单于呢,快保护单于!”
“快灭火, 把车驾……啊。”
匈奴营地的外围乱成一片,内围的匈奴听闻大惊,连忙抄了武器上马迎敌。
乌籍单于从梦中惊醒,一把推开欲要问他发生何事的姬妾,顾不上穿戴得体,直接套了件衣服便出去了。
“何方敌袭?可是联军逼近,还是军臣那边的人来了?”乌籍单于急忙问。
“都不是,单于,袭击我们的是汉军!”有弄清楚情况的匈奴忙道。
乌籍单于大惊,“汉军?竟然汉军,难道是之前的事惹恼了他们……”
他被屠耆单于和车犁单于联手赶到南边,离开了原先生活的肥沃水草地。
这边的资源比不过他的旧地,他带着三万余人,麾下的人总得吃喝吧,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南方的汉人身上。
“先迎战!”乌籍单于顾不上想其他,敌人都打到跟前,迎战再说。
他可是有三万人,汉军多半是打个闪电战,待他们反应过来,对方估计就要撤了,乌籍单于恨恨道:“此番让他们有来无回。”
霍霆山带着黑甲骑一路往里冲,他身后的兰子穆拿着火把引燃一顶又一顶营帐。
环首刀自出鞘后饮血无数,甚至连每一回的挥刀都会甩出一串血线。
乌夜也扬起铁蹄,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匈奴,马匹的脚力非同小可,一蹄之下直接踢碎了对方的内脏。
黑甲骑如蛮牛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令匈奴们惊骇不已。这支凶悍的骑兵一出,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汉军这回不是想偷袭得手就撤,他们就是冲剿灭他们来的。
“着火了,快把营帐分开,不能堆在一起!”
“派一部分人先将车驾驱开。”
一个匈奴匆忙将车驾下固定轮子的栓子拔了,刚直起身却愣住,他本来张开的五指并拢,手掌微弯成碗状。
“不,怎么会这时候起风?别起风,求求了。”他喃喃道。
草原广阔,白日和夜间都时常有大风。当风刮起来时,无论是乌籍单于还是寻常匈奴,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乌籍单于牙关紧咬,“把车架分开,撤退!”
这批军队来得突然,既然已确认对方并非打个简单的闪电战,那此番不宜和他们硬碰硬。
还是先且战且退。
霍霆山领着军继续深入,不久后看到一顶有别于旁的营帐,那顶营帐更大更阔气,周围的守卫也更多。
主帐找到了。
“乌籍单于,出来受死。”霍霆山一人一骑当先。
跟随在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