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青少年期,距离成年还差少许。
它葡萄大的黑眼睛炯炯有神,神气极了,油光水滑的马鬃在阳光下仿佛会发光。
孟灵儿一眼就喜欢上了,“娘亲,这匹马儿真好看。”
欲买马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蓝衣少年郎,观其打扮,多半是某家的奴仆。
这会儿蓝衣郎君正和马主砍价,“一百七十两,你这马还未成年,买回去还得好生喂养一段时间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一百七十两不成。你看它多漂亮,腿又长又壮,耐力和速度肯定是掐尖儿,是千里马的种儿。”马贩不乐意。
“你之前开的两百三十两太高了。”蓝衣少年郎摇头,“我并非没为我主子买过好马,你这价儿是虚的,再说了,你那些个马鞍和马鞭我不要你的。”
马贩子心知这人是个真懂行的,价格有得好磨,“你不要马鞍那些的话,两百二十两吧。”
“马鞍和马鞭哪值十两银子,你自己分明也知晓这价高了,我再加十两银子,一百八十两如何?”林易之说。
两百二十两和一百八十两,中间差了四十两。
孟灵儿又看了看白马驹,着实喜欢,眼珠子转了转,“我出二百两,你把这匹马卖我如何?”
此话一出,周围掀起一片哗然,纷纷看过去。
马贩眼睛亮了,待看到孟灵儿,观其打扮,心知这是个不缺钱的主儿,“小娘子,我这匹绝对是好马,值两百二十两。”
林易之愣住,转头看孟灵儿,又看见了她旁边戴着帷帽的裴莺,没想到砍价砍得好好的,中途竟杀出个截胡的来,气得面色黑了黑。
孟灵儿:“就二百两。”
马贩听她语气坚定,心里暗自皱眉,这瞧着不肯多花一个铜板。
可是二百两,应该还可再高些……
马贩将目光转回林易之身上,“小郎君,那位小娘子欲出二百两银子,你若是想买,往二百两上添加一些,我考虑卖给你。”
林易之哪能不清楚那马贩心里的算盘,对方是想着竞价呢,不过这匹白马他确实要拿下,且不说主子嗜马,就单是这优良的种公亦有大用处。
“你这人怎能如此?”林易之刚说完,忽然瞥见裴莺身后不远的过大江,面色剧变。
“你等我一刻钟时间,我去去就回。”只给马贩留了一句话,林易之匆匆往外走。
马贩瞠目结舌。
众人面面相觑。
“他这是不买了?”
“是否囊中羞涩,因此遁走了?”
“不像囊中羞涩,刚刚那个小郎君我认得,一个月前他在马市花了百两买了匹好马。”
“但他现在走了。”
孟灵儿见他走了,顿时开怀:“二百两将它卖我,如何?”
马贩迟疑,“小娘子,方才那小郎君让我等他一刻钟,好歹他与我有缘,这一刻钟不能不等。”
孟灵儿被他气笑。
有缘人?一个卖家,一个买家,谈什的有缘人,分明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回来罢了。
但对方不卖,她也没办法强买强卖,最后还是得等。
孟灵儿自己等没问题,但她娘亲还在。
“娘亲,不若您先和武南然到马市阓旁的茶舍那处,待我买了马我再去寻您。”孟灵儿对裴莺说。
裴莺摇头:“无妨,只是一刻钟罢了。”
看热闹的人有些散了,有些闲着无事,不介意多等一刻钟。
一刻钟未至,林易之回来了,他还领着一人回来。
身着黑袍的青年身影颀长,已是成人之姿,他眼型偏狭长,是窄刀似的薄情眼,鞶带束起劲腰,腰悬玉挂,装扮雅致,但气质硬朗有武将之风。
马贩见之心头一喜,知晓这肯定是那蓝衣小郎君的主子。主子都出来了,还忧心这马卖不出去吗?
但这念头刚起,却见这黑袍青年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他和他的白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先前欲和他争购马匹的小娘子那方。
只见对方露出一个笑容,浑身冷漠疏离似顷刻间散了,他揖了一大礼:“明霁拜谒裴姨,方才小仆不识好歹,还请裴姨莫要放于心上。”
孟灵儿错愕难掩。
裴莺亦是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霍霆山有两个儿子,小的叫霍知章,大的好像是叫霍明霁。
裴莺打量不远处的青年,他亦是高大的,不过可能因着青年人还在发育,体型和霍霆山那等年岁的男人相比要单薄些。
或许是上战场少些,也或许是随了生母,他的皮肤要略微白皙一点。但锐利的眉眼和霍霆山很像,父子俩皆是黑长的浓眉,且眉骨深邃。
“原来是明霁啊,不必多礼。寻常买马罢了,谈不上冒犯。”裴莺转头和还没回神的女儿说,“囡囡,给大公子见礼。”
孟灵儿浑浑噩噩见完礼。
所以方才那个买马的男仆,居然是她未来大兄的部下?
人群里忽然有人道:“那是霍大公子!”
玄菟郡喊得上名头的“霍家”,也就那么几家,而这几家其实都属于同枝,只不过后面分了旁系,能称之为“霍大公子”的,唯有霍幽州的长子。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