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与其北面的青州闹出矛盾时,献计摆了青州一道,不久后却跑路青州,在青州牧手下干活。
后面似乎与青州牧龃龉不合,柯左又跑了,跑到了冀州牧袁丁手下,在其麾下待了三年。
三年后,柯左与一冀州将领闹出矛盾,后不为冀州所容,遂再跑至并州。
徐州,青州,冀州,再到如今的并州。
至今已事四主,谋士圈里戏称此人为四姓家仆。
公孙良面带微笑,静听着柯左说着自己的来意,心道这人现在似乎想变成五姓家仆了。
不错,柯左是来投诚的。
据他所说,他在并州牧手下待不下去了,因此要再择明主。
公孙良摸了摸羊胡子,喊着他的字:“柯权水,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如今这等节骨眼上,就算我将你的来意如实告诉主公,主公也未必会接纳你。”
柯左微微一叹,“这个节点确实选得不太妙,但我与石并州那个表亲实在难以共事,公孙太和,我能见霍幽州一面否,我有要事要和他说。”
“主公如今有事要忙,柯权水,你有要事可与我说,我帮你传达。”公孙良笑眯眯道。
柯左诚恳道:“此事与司州亦有关,耽搁不得,还请太和帮忙通传一声。”
公孙良定定看了他两息,最后道:“你在此稍等片刻。”
话毕,公孙良出了营帐,往主帐去。
主帐中,霍霆山正在看来自幽州的信件,听闻公孙良说的,男人长眉微扬。
“主公,您看是否过去瞧瞧?”公孙良道。
霍霆山放下信件:“当然得去,我看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公孙良提醒道:“此人来降,却不带家眷,主公当谨慎些,小心有诈。”
霍霆山:“我知晓。”
不过几步路的脚程,霍霆山很快见到柯左了。见他第一面,不谈其他,只观其面相,霍霆山便觉此人精明得过分。
柯左生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细鼻,尖耳,嘴唇很薄,笑起来几乎看不到眼仁,叫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端是生了一副鼠相貌。
柯左看到霍霆山,立马起身揖了一大礼:“某柯权水,拜谒天策大将军。大将军在冀州为民如此,某敬佩不已,有道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某诚归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接纳某这一颗敬佩之心。”
霍霆山亲手扶起他:“柯先生不必多礼,你所来之意我已听太和说明,此事先不急,我想听听另一件与司州有关之事。”
柯左正色说:“大将军进军司州之事天下皆知,李司州心急如焚,去信石并州,共商抗幽之事。”
霍霆山嘴边带笑,毫不意外。
因为如果他是李司州,他也会选择和其他州联盟,就地势而言,兖州和并州都合适。
先前幽州军捷足先登占了北川县,并、幽二州算是结下梁子了,所以兖、并二州之中,又以并州为联盟上选。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司、并二州已成联盟?”霍霆山笑道。
柯左眸光微闪:“是,但不止如此。就某所知的,二州将主意打到了幽州的粮草供给线上。”
霍霆山依旧嘴角微勾,面色没什变化:“多谢柯先生告知,若先生不嫌弃,便在我军中待些时日。”
霍霆山唤来卫兵,将人安置好,他把柯左放在了熊茂那个营帐里。
待柯左离开后,公孙良道:“主公,粮草供给线一事的消息,看似有用,但我们并非不能自己琢磨出来。”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从千里之外供给军粮,士兵当会面有饥色;临时拾柴割草来做饭,军队当会常常食不果腹。①
粮之重要,已无需多言。
“柯左此人有才,且再看看,倘若他诚心投诚,我军中往后有他一席之地。若是不诚,后面杀了便是。”霍霆山轻哼了声:“杀的时候还得将他那小眼睛挖出来,反正患了眼疾,看不清,留着也无用。”
为了石连虎那老东西诈降欺瞒他,不是得了眼疾是什么,他何处不如对方。
一日后。
幽州整军,在渭庄县以南和司州军开战。
第一场战役是霍霆山领军的,对面领军的是李啸天之子李康顺。
两军首回交锋,巨大的军纛迎风飘扬,杀声四起,山谷中的杀喊声浪潮似的向四面铺开,空气中很快蔓延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土地斜插着箭矢,丢了甲的士兵仓皇而逃。第一回交锋,双方打了个来回,最后以霍霆山这方将战线往前推了少许为结束。
本场算是幽州军小捷。
鸣金收兵。
霍霆山骑着乌夜回到军营,天色已晚,男人大步走入主帐中,同时对守帐的卫兵道:“让熊茂过来一趟。”
熊茂很快来了,“大将军,您找我。”
霍霆山:“明日起,由你领兵。”
熊茂精神一震:“我定将竭尽全力,定不负大将军您的期望。”
霍霆山忽然换了个话题:“这两日你和柯左相处得如何?”
熊茂垮下了脸:“此人言辞尖锐,说话不甚好听,我觉得他会换那般多位主子,那张嘴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