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才和陈杨低声说了句,后者颔首,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翻出宅子。
“铛——!”
外面陡然有人敲响锣鼓,“起火了,起火了!”
锣鼓震天,正房里的五人被惊醒。
除了锣鼓声外,他们还听到了吵杂之声,有人抱怨,有人惊恐,也有人还喊着起火。
惴惴不安,里面的人思索片刻,最后到底打开了正房门。
一道身影从房中出来,还未走几步,另一道鬼魅般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后方。
后方之人以掌锁住前人的颈脖,竟只凭着手腕的力道就硬生生扭断了面前人的颈骨,同时一把短刀利落没入他的心口。
那斥候眼瞳收紧成针,连闷哼都没一句便没了气息。
霍霆山将人轻轻放到地上,而后转身光明正大的走到正房门口,从敞开的门迅速往里看了眼。
里面还有四人,靠墙坐在地上那个多半是裴回舟,最近一人离他约莫两步之遥。
霍霆山心里有数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房中没有燃灯,外面也没有月光,从睡梦中初醒的几人看得还不大真切。
临门一人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同伴,便问:“外面如何?”
霍霆山不答,径自朝着裴回舟走去。
最靠近裴回舟那个斥候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正要开口,一抹利芒骤然飞过,精准钉在他的喉咙上。
一瞬间血流如注。
那斥候发出一声惨叫,其他两人脸色大变,自知不好。
但为时已晚,房外猛地冲进来三人,配合熟练,动作利落,卸下巴的卸下巴,扭胳膊的扭胳膊。
“那两个别弄死了。”霍霆山道。
裴回舟靠在墙壁,人还有些懵,未回过神来。
天上这时乌云转移,明月露出半个身子。借着自窗牗外映入的月华,裴回舟总算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身形伟岸,轮廓刀刻斧凿,那双狭长的眸深如海渊,面无表情时总令人联想到林中的虎豹,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气息。
竟是,霍幽州?
无视对方错愕的目光,霍霆山将短刀收回,毫无负担将裴回舟扔给卫兵:“带他回去。”
*
厩置三楼。
裴莺一宿都睡不踏实,因此听到房门那边传来了点动静,便惊醒了。
才睁开眼,裴莺看到榻前立着一道黑影。
对方似也发觉她醒了,干脆不收敛了,直接轻轧了上来,压在她身上。
他冒出新胡茬的下颌蹭着她的颈脖侧,吻也落了下来,有些刺刺的疼,又有点痒。
裴莺被他吓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推,却听他这时说:“夫人,你那个大兄我给你拎回来了,你之前那话作数否?”
第58章
月明星稀, 在这初冬的深夜,今晚桥定县的百姓很是忐忑不安。
戌时有时骑兵飞奔,又是大肆搜索厩置和女闾, 最后再是听闻锣鼓震响, 有人喊起火, 乱成一锅。
但等他们遁着声音出去瞧后, 皆是疑惑,哪里有起火?
夜还是那个深沉的夜, 只有浅淡月华罢了, 根本没有火光冲天。
布衣们摸不着头脑。
罢了罢了, 无事总归是好的。
布衣们打了个哈欠, 相继回家抓紧冬夜的最后一点尾巴歇息。
而在城中最大的、已由幽州军彻底占据的厩置某间房内,裴莺是没办法入睡了。方从黑夜中归来的男人正忙着,他埋首于裴莺颈侧, 在她颈边啜吻不停。
裴莺最先听见的, 其实是霍霆山的前半句:“我大兄回来了?他在何处?可有受伤?”
裴莺欲起身, 但身上之人着实沉, 名如其人, 和座山岳似的,她第一下以臂撑榻,想借力起身,但没成功。
对于裴莺询问裴回舟之事, 霍霆山只是简单嗯了声, 然后就没了。
他继续忙他的。
锦被依旧盖在美妇人身上,但侧边开了小口, 借着溜入房中的少许月华,隐约能看见男人的半截手臂探入其中。
晚间睡觉本就着的不多, 裴莺不过是穿了裈裤和帕腹。
他从凛冽寒风的夜里回来,手掌竟还热得紧,伸手一探,掌下肌肤丰美而滑腻,有些地方还在微微打着颤儿。
”霍霆山,你这是作甚?”裴莺恼了。
这人什么毛病,刚从外面回来话没说两句就开始嚯嚯她。
她忙按住他作乱的手,脚也没停歇,乱蹬之中踢中了霍霆山的膝盖。裴莺那点力道和给霍霆山挠痒痒没差别,不过成功令男人停了下来。
但也仅仅是停下,霍霆山并没有翻身下去,他抬起头,两三下抓住裴莺的双腕,单手笼住,而后抬高定在她的头顶。
“夫人自己说的话,忘记了?”霍霆山看着裴莺。
他视力好,昏暗中亦看得比旁人清楚,他看见她眼睛微微睁圆,澄清又迷茫,像昏了头找不到窝的兔儿。
得,她忘得一干二净。敢情他在外面为她奔波一宿,她用完就扔,翻脸不认人。
真是好的很。
裴莺确实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