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在问您正事!”
昨日母亲被掳上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蛮子策马跑远,等她好不容易徒步走回县令府,却被告知县中有残寇作乱,母亲因意外目睹残寇行凶,吓晕了过去。
孟灵儿听闻后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母亲榻边伺候,然而等她回房,屋中却空无一人,那名为“辛锦”的女婢说为了便于裴夫人静养,她搬到别出去了,自己单独住一间厢房,时候已晚,等明日再带她过去看望。
孟灵儿哪里肯,当下闹了又闹,然而还是无果,只能眼巴巴等第二天早上。可恨,那蛮子竟是硬生生将她们母女二人拆开了。
“无事,我和将军说清楚了,之前不过是误会一场。”裴莺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复杂。
囡囡才十五岁,小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了她什么。与其两个人苦恼,不如让女儿开心些。
孟灵儿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狐疑:“真的吗?可是娘亲,那人看着就不是好说话的模样。”
裴莺轻拍小姑娘的背,安抚怀中幼女:“人不可貌相,他也就长得凶些。”
话音方落,裴莺察觉有人在看她,那道目光存在感强且直白,分外熟悉。
裴莺僵在原地。
“娘亲,我今晚想和您一起睡?”孟灵儿没察觉到裴莺的异样,依旧蹭着母亲撒娇。
“孟小娘子,府中可有招待不周之处?”醇厚的男音在后方响起。
孟灵儿像踩着尾巴的猫儿,迅速从裴莺怀里出来,转身挡在裴莺面前:“你为何在我娘亲房门前!”
神情很凶,只不过孟灵儿的语调从高到低,底气跟被扎破的皮伐子似的,咻咻泄个干净。在今日之前,她碰到这位幽州牧时,对方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远处,总之没近距离瞧过,如今她才惊觉这个蛮子生得真高大,比她高两个头还多,估计一只手能打五个她。
孟灵儿咽了口吐沫,心里不住发慌,但依旧挡在裴莺前面没动。
“隔壁是我的房间。”霍霆山倒是和颜悦色。
“你住隔壁?”孟灵儿惊愕以后回过头看裴莺,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娘亲,您今晚回来咱们之前那屋里睡。”
他住隔壁,她娘亲住这里。那么近,这和将肉放狼嘴边有何区别?不成不成!
霍霆山慢悠悠道:“只有牙牙学语的孩提才要时刻黏着母亲,孟小娘子瞧着比孩提大上十岁不止,怎的还那般黏人?莫不是这些年只虚长了岁数,衣食住行缺了母亲就不知如何是好。”
孟灵儿涨红了脸,可能是年幼无城府,也可能是霍霆山收起了浑身威压不再气势摄人,被激怒后忍不住道:“我当然能自立,如今要和娘亲在一起,还不是你对我娘亲……”
“灵儿!”裴莺赶忙将人拉住。
她和霍霆山之间的那层纸被捅破过,后面修修补补,勉强维持如今的平衡。在没想到一个离开的万全之策前,她并不想打破如今的平衡。
孟灵儿气呼呼地抿唇。
裴莺飞快抬眸瞥了眼霍霆山,心里郁闷,他堂堂大将军又兼幽州牧,怎的还和小孩儿斗嘴,也不嫌丢人。
霍霆山把裴莺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狭长的眸子微挑:“哦?夫人,我对你如何。”
他和她说话时,语气和方才略有不同,声音更为轻缓些,仿佛说着独属于两人的小秘密。
裴莺下意识将手往衣袖里缩了缩,她的手腕是可以随意活动的,不再似昨夜般被那只粗糙的大掌牢牢锁住。
“将军自然是仁善的。”裴莺低垂着眼:“我与息女得去寻陈校尉向他赔个不是,请恕我们母女俩失陪。”
“不必去寻他了,陈渊有公务在身,今早已离开北川县。”霍霆山道。
“这样啊……”裴莺怔住,陡然想起了梯田图纸,这人之前说迟一宿也不算迟,一夜已过去,估计是派人去忙梯田的事了,遂裴莺又问:“那陈校尉他何时回来?”
霍霆山淡笑:“忙完了自然回来。”
裴莺黛眉微蹙。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第17章
霍霆山站在廊下,仰首看了眼天空,苍穹明静,金乌和熙,天气甚是不错,他道:“今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是出门的好时候。夫人,我和你外出逛逛如何?”
孟灵儿气得小胸脯直起伏。她那么大个人站这儿,这人竟视她为无物,直接招惹她娘亲,当她死了不成?
裴莺悄悄按住欲要发作的女儿,温声开口:“我欲与息女回孟宅一趟,耗时可能会颇久,怕是会打扰将军游肆的雅兴,不如将军另找他人作陪。”
今日裴莺本来也有外出的计划,她是打算去卖宅子。
孟家如今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既然暂时脱不开身,伴身的盘缠自然不可像先前一样草草了事。女孩子要富养,不然日后容易被人以小恩小惠骗了去。
霍霆山笑道:“无妨,最近这几日我甚是闲暇,我送你们母女俩去孟宅。”
裴莺还要推辞,霍霆山却已经转身:“马车已备好,夫人随我来。”
……
马车行在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咕噜噜作响,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