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何时,街道上起了浓雾,令整个阙城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中。这层雾虽掩盖着正在奔走的三个人,却也盖住了正在追捕他们的猎人。
“师弟,还撑得住么?”傅潇一手拉着徐舒舒,一手扶着夏逸,嘴上虽说着话,脚步却跑得极快,丝毫不敢太过照顾伤病弱者。
“一只手而已,撑得住。”夏逸咬着牙说道:“你中了墨师爷一掌,多为自己担心。”他话才说完,傅潇就咳出一口血来,喃喃道:“墨师爷此人实在高深莫测,内力深厚无比,且手段千变万化,我……实在放心不下师父。”
夏逸道:“你我从小便时常联手与师父对练,哪一次不是输的一败涂地……不必担心。”他这话说得极为认真,也不知是为了说服傅潇还是要说服自己。
他们虽不必担心闲云居士,但闲云居士却仍要为他们操心——只因这如云一般的浓雾中忽然多出三个身影,正挡在傅潇、夏逸三人的前路。这雾像是一片阴云,盖住了夜月星光,也遮住了这三个身影的面目,只可依稀看到三个人影的轮廓。
傅潇停下脚步,朗声道:“前方何人?”
“数日不见,你已认不出我了?”这声音仿佛一个威严的判官在宣读犯人的罪状。
傅潇与夏逸的心都慢慢沉下去——这三个人中的一人竟是柳清风。
“舒妃,请随下官回京。”柳清风的脚步声随着他的话音一同穿透了雾气。
等这三人已渐近时,傅潇终于看清柳清风身边两人居然是昔日的下属王佳杰与数月前才在听涛峰下见过的女捕头俞佳馨。
傅潇道:“俞捕头?”
俞佳馨凝注这傅潇,眼神中似带着几分失望,嘴上却是淡淡道:“傅捕头还是叫我俞捕快好了。”
傅潇笑道:“恭喜你,数月不见,原来你已升迁到六扇门。”
俞佳馨也勉强一笑,脸上的表情实在有些复杂。
王佳杰一直一言不发,只是瞪着傅潇,他的目光像是一把镣铐,随时准备铐住傅潇。
“你们受了伤?”柳清风目光如炬,一眼看出傅潇与夏逸此时的状态。
傅潇道:“是。”
柳清风道:“但若要你们束手就擒也是绝不可能的。”
傅潇道:“是。”
柳清风道:“所以这一架非打不可?”
傅潇道:“非打不可!”
柳清风道:“只要交出舒妃,我便放你们二人一条生路又如何?”
傅潇道:“既然非打不可,柳大人又何必多费唇舌?”
话虽如此,但傅潇和夏逸都明白以他们此刻的伤情,即便联手也未必是柳清风的对手,何况一旁还有王佳杰与俞佳馨?
“好一个非打不可,这才是我的好徒儿。”一个声音从傅潇三人身后的雾中传来。
闲云居士毕竟还是追上了他们。
柳清风讶然道:“想不到你也在此!”
闲云居士看了柳清风一眼,沉吟道:“你是……清风?”
柳清风道:“陆景云,一别二十余载,如今我真该谢谢你教出了两位好徒弟。”
闲云居士笑道:“不错,原来已过了二十多年,当年的一个小捕快如今已是六扇门的总指挥。”
柳清风却板着脸道:“当年名噪一时的江湖游侠如今却是包庇朝廷钦犯的同犯。”
闲云居士道:“听闻我这大徒弟也算是你的门生,这朝廷钦犯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么?”
柳清风瞪目怒道:“你胆敢诟病本官?”
闲云居士道:“你要教训我么?”
柳清风道:“你以为我不敢?”
闲云居士又笑道:“当年你与我打三场输三场,今日便能例外么?”
柳清风一对判官笔已握在手中,沉声道:“陆景云,你若识趣便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不念昔日情义!”
闲云居士道:“你身在官场,职责所在,我不怪你……但我不过一个江湖闲人,只知道自己的徒儿要自己管教。”
“好,那你也伏法吧!”柳清风一声厉喝,接着便听到一个尖锐刺耳之声,一支判官笔已夺地飞出,如隔空一闪出现在闲云居士面门前!
傅潇从不知道柳清风还会将自己的判官笔作为暗器射出,但此时见到柳清风这一手“飞笔”之技心想其造化已不下于千手门中的老一辈修为。
在这茫茫雾色中,没有几人能看清柳清风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几人能看清闲云居士的剑是几时出鞘的。只听“当”一声响,闲云居士的手中的晶蓝短剑已截在判官笔的中间,接着这柄短剑随着闲云居士的手腕轻巧一转之后竟借着柳清风的手力将这支笔反射回去!
柳清风能射出自己的兵器,自然也接得住自己的兵器,他竖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夹便重新取回兵器。
“接着跑!”闲云居士一声喝罢,已是刀剑齐鸣,飞身斩向柳清风!他这话自然是对傅潇与夏逸说的。
“你们追!”柳清风就地一踏,已进入闲云居士的刀围,一笔截着那柄晶蓝短剑,另一支笔已向闲云居士刺出十七笔!他这句话自然是对王佳杰与俞佳馨说的。
柳清风的攻势既快且急,刺出的每一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