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宅子以后,她这个命令得到了极好的贯彻落实,魏紫已经很久没为她做过这些事了。
然而今晚这姑娘却透着些不寻常,只轻飘飘说一句,“明儿就要去睡那营房大通铺了,到时候主子想找人帮你做这些,那也是找不到的了。”
不仅话里带刺,一张脸也板得紧紧的。
“……哎哟,这又是谁给我们的魏紫姐姐气受了?”王徽就调侃她,“瞧这张小脸都要拧出水来了。”
“主子!”魏紫就白了她一眼,用力把被子抖开,又重新铺好,忙活一阵,才别扭道,“子康都快气出疹子了,您还在这处没事人一般。”
“姚黄那脾气,跟我这么些年也没长进,正该到大营里好好磨磨。”王徽不太在意,又看了位魏紫一眼,淡淡说道,“是不是还别扭曹把总入队的事啊?”
魏紫不说话,王徽又问了一遍,她才幽幽地道:“休说我们几个,便是梦莲、朱大哥他们,心里也都有气呢……这不明不白就忽然加进一个人来,主不主仆不仆的,日后还要朝夕相处,保不准他还要事事回报给上头知晓……如何能够安心?”
王徽摇头一笑,走过去帮她一起整理床铺,口中道:“各种利害,我不是都讲明白了吗?”
魏紫就停下了动作,微微带了埋怨地看向自家主子。
王徽也停了下来,平静回望她。
沉默半晌,魏紫终究叹了口气,脸色柔了下来,轻声道:“就是觉着……委屈了主子。”
“哪怕在京城,您那也是独一份,连万相爷、贵妃娘娘,都要对您客客气气的……如何到了这军营里,就要平白受这么一份气?活像那菜市场摆的猪肉,只等着人去挑拣。”
在她们这些人眼里,自家主子自是千好万好,不仅自己一步步从定国公府那泥潭子里爬了出来,还带着她们几个一道离了火坑,文才武功,处世道理,无不倾囊以授,更别提云绿和白蕖的性命还都是主子救下来的。
也许主子自己觉着能忍下这委屈,可在他们这些部下看来,却是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闷气的。
这样想着,眉梢眼角就满溢了心疼。
王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暖意融融,微笑道:“你们能这样想,我做什么也都不枉了。”
顿了顿又道:“这些话我历来很少说,只子敬你须得记着,欲成大事,什么样的苦受不得,什么样的委屈吃不得?更何况这算什么委屈呀?曹伯煜既入了我的队,自然得以我为尊,事事处处都得听我的,跟你们同吃同行,你们怎样锻炼吃苦,他就也得做同样的事情……是万万不会当面违逆我的。”
“至于私下里给张之涣打小报告,那随他去好了,咱们行得端坐得正,哪里又怕那些?更何况他这样做,对咱们来说也只有好处,再没有坏处的。”
魏紫一言一语地听着,到底还是意难平,但知道主子说得都是正理,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王徽就笑了,拍拍她手,“更何况,你主子的本事你还不晓得?不出一年,管教那曹鸣服服帖帖的,彻底变成咱们的人,到时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对不对?”
魏紫也被她逗乐,到底展颜而笑,睨她一眼,把被卧掖好,这才说道:“既是如此……属下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王徽就又跟着叮嘱,“明日见了曹鸣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日后都是同袍,是要一道上阵杀敌的……回去多劝劝他们,尤其是子康几个有怨言的,若是跟曹鸣有了龃龉嫌隙,那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她这话说得严肃,魏紫也敛了笑容,沉声应下,自去劝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