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怀中抱着的是个透明的箱子,里面铺满了冰块,放置着真空的分装袋。
袋子里是……
蓝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
“走。”
苏棠音还没看明白,陈博士开口打断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苏棠音总觉得陈博士有些奇怪。
明明看着是想让她去了解更多,否则不会带她来H栋,但好想又在阻拦她去探索。
他不知道出口打断了多少次她四处张望的目光,像是不愿意她看到太多,或者知道太多。
从穿着防护服进来到最终停下,他们将近走了半小时,中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实验室。
陈博士识别瞳膜。
滴——
紧闭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拉开的时候,苏棠音不知道哪里来的紧张感,浑身的警报拉响,汗毛忍不住倒立,双眼直勾勾看着大门之后。
陈博士很淡然,不高的身形却堵在苏棠音身前,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双叶大门终于打开。
苏棠音的心在狂跳。
***
“景医生,上周三上午的病人来复诊了。”
景柏抬头露出完美的笑:“请她进来吧。”
助手转身离开的瞬间,他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去。
景柏瞥了眼挂在墙上的表,已经十一点了,还有半小时到了棠棠吃午饭的时候。
他要尽快解决完这些事情,还得给棠棠打电话呢。
复诊的病人推开门进来。
许婉枝面色苍白,神色倦怠,秀丽的五官不施粉黛,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眉宇间的愁容太过明显。
这次不同于以往,之前的许婉枝是独自来就诊,似乎是不想家里人知道,这次的她则是在一个男人的陪同下。
那人穿了一身黑,五官冷厉俊美,周身的气息矜贵霜寒,如玉的手死死扣着她的腰身,景柏身为男人很了解这种动作,那是绝对的占有。
无名指上套了枚婚戒,与许婉枝手上的明显是一对。
可景柏记得许婉枝之前来是没戴过戒指的。
他挑了挑眉,目光在无人处沉下。
闻到了些别的味道。
许婉枝坐下,那男人从始至终跟在她身边。
景柏端着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装模作样提醒了句:“先生,患者就诊的时候不需要外人在场的。”
意思就是,请滚出去。
那男人反而长腿舒展靠向沙发的椅背,揽着许婉枝腰身的手滑下,抓住她一只手十指相握。
景柏看到许婉枝明显一抖。
“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
景柏微不可察笑了下。
无名无份的东西罢了,竟然还没把人弄到手,简直丢他们的脸。
许婉枝这时候也糯糯开口:“景医生,就让闻煦在这里吧。”
可她看起来可一点不想他在呢。
不过景柏毕竟不是纯正的人类,没有那些身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对别人也没那么多耐心和同情心。
他转了转笔,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许小姐,我需要例行问你一些事情,不要害怕,只是简单的复诊记录。”
许婉枝点了点头:“好。”
复诊将近二十分钟,或许是那个叫闻煦的在场,许婉枝比之前的话少了很多,景柏能问出的东西少之又少,也能明显察觉出她的局促。
期间景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钟表。
“许小姐,药还是照常吃。”
许婉枝点了点头,搭在双膝上的手揪在了一起。
时间已经到了,许婉枝起身朝他道谢,正要拿包离开的时候,闻煦反而站着不动了。
“婉枝,在外面等我,我和医生聊聊。”
许婉枝的神情瞬间紧张起来,“闻煦……”
闻煦重复了句:“在外面等我。”
听起来多了些强硬。
景柏坐着没动,许婉枝挣扎了瞬,还是拎着包离开了屋子。
景柏嗤笑了声。
许婉枝倒是不如他的宝宝,苏棠音可不会对他言听计从,她从来不怕他。
当然,闻煦也不如他,他没景柏温柔。
许婉枝刚一离开,森绿的雾气立刻盈满了整间屋子。
闻煦的神情陡然间森寒,粗壮的藤蔓在身后张牙舞爪,叫嚣着朝景柏冲去。
他带了杀意的。
景柏还是端坐在椅中,温笑着看那些藤蔓朝他袭来。
它们誓要将他撕碎。
在到达面门的前一刻,无形的屏障出现在眼前,更加浓重的黑雾将闻煦的雾气淹没,雾中只能看到两双颜色不一的眼眸闪着幽深的光。
“就凭你?”
清冽的声音甚至还带着笑意。
只不过眨眼之间,闻煦察觉到面门的风声,心下一紧刚要侧身避开,周身飞舞的藤蔓被尽数斩断,小腹上被狠狠重击砸向墙壁。
“唔——”
闻煦闷哼出声,苍白的下颌滑下赤红的血丝。
他的痛呼不过一瞬,下一秒便被他自己咬牙压制了下去,暗绿的眼飞速瞥了眼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