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愣愣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众人都正在蹙眉看着她。
尤其是陈妈妈,她已经若有所思的看着赵妈妈问:“看来赵妈妈对我办事不是很放心,说起来,今天跑到老夫人房里告发大小姐行巫蛊之术的那个丫头,是叫粉桃吧?她是不是赵妈妈的侄女儿?”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太明显了,分明是在说赵妈妈跟粉桃沆瀣一气,在污蔑宋沅。
赵妈妈吓了一跳,勉强摆着手摇头:“这,陈妈妈是老夫人跟前最得用的,谁不知道您精明能干,老奴怎么敢有这个意思?”
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直往陈妈妈身后扫,显然还是不信陈妈妈什么都没搜出来的。
本来也不该什么都没搜出来—————她千叮咛万嘱咐让粉桃把那巫蛊的娃娃放到暗格里去的,陈妈妈按理来说一摸就该摸到了,怎么会没搜到?
该不会没去搜床上的那些小格子吧?
苏氏定下心来,温温柔柔的开口:“陈妈妈都说没有了,想必就是一场误会罢了。老夫人的头痛,只怕也是巧合”
宋老夫人的头痛,原本已经好了许多,但是就在今天,宋沅刚刚回来,宋老夫人却又疼的晕了过去。
这怎么会是巧合?
宋幼平忽然厉声大喝:“赵妈妈,你去搜!我看着你搜!”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一般来说,孩子们长大了,做父母的便会尊重孩子们的私隐,尤其是女孩子的闺房,除了格外亲近的女眷,男性长辈是绝不会踏足的。
此时宋幼平竟然提出要亲自搜,显然是信不过宋沅,更甚的,连陈妈妈都信不过了。
陈妈妈想到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便有些怜悯的看了宋沅一眼。
人人都说宋家的大小姐嚣张跋扈,不知廉耻,可实际上,宋沅从小到大的确是没有得过宋幼平什么宠爱,宋幼平对待宋清秋的时候,不管何时可都是慈爱的。
唯独对待宋沅,总是跟有仇似地。
尤其是在陶三彩的事情之后,宋幼平便更加看宋沅不顺眼了,凡事都把她往最坏了想。
如今分明是什么都没搜到,可宋幼平竟然宁愿信几个下人的谗言,也不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宋沅以为自己是会哭的,事实上,她如果现在真的能够哭出来,或许处境还能更好一点儿。
可在宋幼平跟前,她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想了想,静静的跪了下来,朝着宋幼平磕了三个头。
如此不哭不闹,倒是让宋幼平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他冷哼:“你知道错了?”
宋沅缓缓地摇了摇头:“女儿问心无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粉桃跟赵妈妈都一口咬定是我在诅咒祖母,可女儿愿意自证清白,愿意让赵妈妈搜屋子。”
她说的如此坦荡,宋幼平倒是一时无话可说,只是冲赵妈妈点了点头。
赵妈妈立即如同虎狼一般,一阵风似地卷进了屋子。
宋幼平跟苏氏紧随其后进了屋子,看着赵妈妈掘地三尺,将宋沅的屋子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随着赵妈妈的表情越来越紧张,苏氏的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陈妈妈却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着恨不得把床都给锯开看一看的赵妈妈,问:“赵妈妈好像很笃定那东西就藏在大小姐的屋子里?”
宋幼平也察觉出不对了,这屋子就这么大,赵妈妈带着好几个丫头,几乎都将屋子翻过来了,却什么都没找到。
他厉声问:“那个丫头呢?!带过来!”
赵妈妈已经有些心慌的停下了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暗格,怎么会呢?她亲手做的小人,亲手交给粉桃的。
粉桃也说放置好了,怎么却空无一物?
底下的人很快便将粉桃给押过来了,她还不知道东西没有找到,跪在地上就开始哭诉:“我们都劝过了姑娘,可姑娘不肯听,她去寺里,也是为了去找什么什么桃木,稻草,用来做诅咒老夫人的小人的!”
宋幼平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他问粉桃:“你亲眼看到了?”
粉桃急忙点头:“奴婢亲眼看到了,就在大小姐床底下的暗格里!”
苏氏闭了闭眼睛,心里骂的赵妈妈狗血淋头。
办事竟然这么不谨慎!东西根本没找着,这两人还说的头头是道,现在傻子才看不出来这件事有猫腻!
宋幼平果然大怒,他的确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但是更容不得下人信口雌黄的污蔑主子,当即就冷笑:“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竟敢红口白牙的造谣污蔑主子?!”
赵妈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当然不敢说这事儿是苏氏主使的,只能抖抖索索的解释:“或许,或许是大小姐藏起来了,才刚大小姐从外头回来的时候,还偷偷躲在屋子里好一会儿”
她灵机一动,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侯爷,肯定是大小姐藏在身上了!借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凭空污蔑大小姐啊!”
宋幼平又迟疑了。
这的确像是宋沅会做出来的事。
陈妈妈便看见宋沅绷紧了脊背,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儿,眼神一下子便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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