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平静地站于一旁,心头却是百般折磨。
他也不太信,那个不起眼的老六竟能做出如此一番事业来。
但连连在李彻手中吃瘪,让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惶恐,虽然理性告诉他此事荒谬,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诸位爱卿,有何问题?”庆帝淡然地徐徐道。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一名朝臣站了出来:“陛下莫怪,臣只是觉得,此等战绩有些虚张声势,没有实证,实在难以置信啊。”
庆帝冷笑一声,从身侧拿起降表,重重摔在龙阶之下。
那朝臣连忙走过去,捡起降表,读出声:“臣高丽国王,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奉表以降。伏念臣国,僻处海隅,蒙昧无知,如子之于父,赖大庆天朝之恩育,始得闻圣人之教。今大庆天兵降临,正所谓严父教子,恩威并施,臣国上下,莫不感激涕零”
“伏惟宁古郡王殿下,仁德广被,智勇兼备,实为臣之兄长,高丽之福星。今臣国以子之道,归顺于大庆,望兄长怜悯,勿以臣之过失,而累及无辜。愿大庆天朝,视高丽如一家,不施以雷霆之怒,而施以春风化雨之恩。臣国虽小,愿为大庆之藩篱,永世为好,共御外侮。”
读着读着,那朝臣脸色就变了,身体不住地颤抖,冷汗不住地流。
这高丽国国王好不要面皮,一把年纪了,竟称宁古郡王为兄,又叫大庆为父国。
再看这降表上清晰的玺印,完全不像是作假。
这宁古郡王还真把高丽国打怕了啊?!
庆帝在皇位上俯看那人,冷冷道:“如此,你可还有话说?”
朝臣将降表恭敬放下,自己则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
“臣愚钝,妄自非议宁古郡王殿下之功,罪该万死!”
这还说什么了,宁古郡王这么大的功劳,别说自己磕几个头了,都够买自己全家的小命了。
“嗯。”庆帝面色不该,嘴角却是不露痕迹地翘起,“念你也是初犯,此事便罢,莫有下次。”
朝臣苦涩道:“臣,谢陛下隆恩。”
庆帝眼神一闪,看向众臣:“彻儿就藩之时,朕念他年幼,恐他不能担当重任,便只封了他一个郡王。”
众多臣子低头沉默,没人敢说话,但心中却是齐齐腹诽。
何止是庆帝说的那么轻松,当初您可是和太子唱了出双簧戏,差点活活逼死宁古郡王。
宁古郡王愤而寻死,撞柱之后,您才顺水推舟将他封为藩王。
若非宁古郡王脑壳硬,早就一头撞死在这宣政殿了,那柱子上的坑至今还没填上呢。
“如今看来,彻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区区郡王怕是不够妥当了。”
庆帝目光深邃地看向众人:
“朕有意加封李彻为大庆亲王,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