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虞歪头表示不信，有的人行为上表现出恶，有的人内心充满恶，对于江蠡这种将自己和他人区别开的做法，很是不敢苟同。
第一次接触到北郊这个地方，一路走来，最大的感觉就是，这里的人没有道德观念，也没有归属意识，甚至，人性都快要泯灭掉。
这些人看似是一个集体，实际上，各自为战，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和拳头。
虽然江蠡的说话做事风格，都比这些人要温和的多，但是她还是可以察觉得到，他的内心，要比表现出的疯狂和野蛮。
或者说，他在压抑自己。一个充满矛盾的灵魂，一面在蔑视和憎恨一切，一面又在挣扎着伪装起来。
江蠡没有用什么复杂的招式，只是最简单的砍和劈，霍清虞挥刀抵挡，后退着跳开。
“刀是好刀，不过没见过血，在我这儿也只是把废刀。”
江蠡逮着机会嘲讽，霍清虞只回以一个白眼，不置一词。
江蠡一个身形壮硕的青年，力气自然比她大许多，每次对上虎口处都被震得生疼。
好在小也有小的好处，即便力气不够，可是足够灵活，几个来回过后，霍清虞已经应付自如。
“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呵，不过如此。”
江蠡话落，攻势突然一变，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上都快了不止一倍，霍清虞也正式的见识到了他的刀法。
一招一式变化频繁，攻防兼备，刀风强劲带着强烈的杀意直逼面门。
霍清虞一时不察被掀翻在地，滚落之时当即借力翻起，避过了一并砍来的刀锋。
“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小丫头，这闲事可不是好管的，你以为你救了那老太婆，她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人啊，都是自私的，信不信，他日你大祸临头，那些被你救过的人，不但不会伸出援手，甚至还会过来踩一脚，多么可笑。”
霍清虞：“施恩不图报，救或不救，都是个人的选择，既然碰上了，力所能及为何不能救呢？那几两银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对那老婆婆来说却是身家性命。每一种事情的发生都有千万种走向，我又为何要囿于这尚未发生的千万分之一而对面前已发生的困境视作不见呢？”
江蠡：“呵，狡辩之辞，说的倒是轻巧，只怕以后事实发生，你未必有今日这般洒脱。”
霍清虞：“或许吧，即便出现如你所说的局面，也许会心生气馁，失望，难过，可惟独不会有憎恨，人生在世，帮是情分，不帮亦是本分。更何况，倘若我真有祸临头，我帮过的，未必有能力来帮我，自身难保，又为何要求他人一同陷进来呢？”
霍清虞：“所以......你又在憎恨着什么呢？”
江蠡话中，无不带着对救人者与被救者之间因果的执拗，她猜测，或许他从前救过人，或者被救过，背叛过或者被背叛过，因此对才会如此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