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藏私。
可谁又能知道,他的解药,只有她。
......
洛翊宸走出宣和殿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的面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寒。
他冷冷地吩咐苏公公,“召齐良娣来奉歆殿。”
苏公公愣了一下,赶紧应了。
心里却直嘀咕,殿下今儿个怎么刚从太子妃娘娘那里出来,就想起别的小主来了。
这事儿可不常见呐!
苏公公也没耽误,赶紧派人去翠羽轩通传。
......
不过两炷香的时间,齐良娣便到了。
她穿了一身嫩绿色的衣裙,罗裙飘曳,随风送香。
细细的眉眼泛着羞赧的春色,显得如出水芙蓉一样冰清玉润。
她身姿摇曳地步入奉歆殿,袅袅婷婷地向上首的洛翊宸行了一个礼。
“拜见太子殿下。”
她温婉地微笑道,羞涩地敛着眉眼,心里却喜滋滋的。
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么晚召见过她,难道是她要得宠了?
正当她喜不自禁的时候,洛翊宸神色不变,冷冷地开口,“把人带上来。”
齐良娣一愣,转头便看见两名赤云军侍卫押着一个禁军侍卫打扮的男人上了殿。
那男人蓬头垢面,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身上御林军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像是已经被关押了许久。
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被一团布堵住。
像是经历了长期的审问和折磨,男人的脸上非常憔悴,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齐良娣看到那男人神色一僵,随即捏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殿下,这是何人?”
洛翊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嗓音中透着一股寒彻心扉的冷冽,“你不认识他吗?”
齐良娣微蹙娥眉,眉宇间浮上一层迷茫之色。
“妾身没有见过他。”
洛翊宸颔首,向一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开口示意,“白乾。”
白乾会意,上前扯下男人口中的布。
那布一拿下来,男人就有气无力地念叨着,“我真的没有撒谎,只是个误会,没有人指使我......”
齐良娣大惊失色,“殿下,这是何意......冯良娣怎么了,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洛翊宸没有理她,只是坐在上首垂眸喝着茶。
白乾看向齐良娣,语气没有半点波澜。
“这人叫赵志良,是一名禁军侍卫。在太后寿辰那日,他藏在西偏殿中,意图对冯良娣不轨。”
赵志良扭动着身子,奋力辩白,“我没有,那日我是无意撞见的冯良娣,还没等我解释就被她打晕了......”
白乾对他的辩解恍若未闻,声音淡淡道,“赵志良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可是在他小时候,他与他妹妹走散了,此后十多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见过他的妹妹。”
“只不过......”
白乾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突然安静下来的赵志良,继续道,“前几年,他偶然间见到了他妹妹,与他妹妹相认了。”
赵志良蓦地提高声音,急切道,“我没有找到我妹妹!她失踪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白乾看着他,平静地道,“你找到她时,她已经被齐参议家的庶子相中,当了他的妾室。”
赵志良的脸骤然惨白,愣愣地望着白乾,嗫嚅着双唇。
“前一阵子,齐家大夫人突然发难,说你妹妹偷了她的首饰,人赃并获,不仅要把她休了,还要把她发卖到烟花巷,我说得对吗?”
齐良娣听到白乾说到了齐府,腿脚有些发软,倏然转头看向赵志良。
赵志良此时面上已然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慌乱和绝望。
洛翊宸捕捉到他眸底一闪而过的狠绝,突然开口,“你就算自杀也没有用,没有你护着,你妹妹的结局,不会比被卖到烟花巷好多少。”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灭了赵志良心里想要自杀来了结此事的念头。
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满脸痛苦和迷惘。
洛翊宸淡淡道,“如果你现在把真相说出来,孤兴许能保你一命。”
赵志良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一言不发。
洛翊宸也没催他,只是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
那一声接一声“咚咚”的声音,震得齐良娣心里直发颤。
她定了定神,柔柔地开口,“殿下,妾身真的不认识此人,更不知他的妹妹是妾身庶弟的妾室,他做的这些事妾身真的一概不知......”
洛翊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却锐利如刀,他睨着赵志良,一字一顿道,“你可知,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太子妃。”
“如果你被定了罪,你妹妹也会受到牵连。”
赵志良蓦然呆住了,本能地看向一旁的齐良娣。
对太子妾室意图不轨,与对太子正妃意图不轨,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罪名。
如果目标是太子妃,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妹妹也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