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了一眼。
看见昏睡的痴呆小少年,也只是嫌弃地撇了撇嘴,没怎么细看便放行了。
马车七拐八拐地行到一个小巷子里,在胡同里一家羊肉锅子馆门前徐徐停下。
“阿婆,到地方咯。”
车夫跳下了车,掀起车帘子便要扶夏落下车。
却见车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显眼的银锞子孤零零地躺在车厢的案几上。
......
与此同时,夏落正背着宇文峙,停在方向完全相反的另一条窄巷子里,对着一扇小门轻轻地敲了几下。
半晌,那小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露出了陈嬷嬷的脸。
陈嬷嬷看见夏落,只是讶异了一瞬,并没有太过意外的表情。
她急忙把夏落二人迎进院子,领进了一间偏房里。
边领头往屋里走,她还边回头一脸紧张地上下打量夏落。
“大小姐,你可算来了,外头都说你受伤坠湖,生死不明,急得老夫人一宿都没睡觉。”
夏落勉强地撑起笑容,勾了勾嘴角,“多亏你们准备的东西,不然我们哪有那么容易脱身?祖母应当放心才是。”
话音刚落,许久未见的夏老夫人板着脸,急匆匆地从堂屋里迈了出来。
看到夏落,她脸色一松,两行浊泪蓦地就从双眼里倾了出来,顺着脸上的沟壑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淌。
只是一晚,夏老夫人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
她们帮着夏落把宇文峙放在内室安顿好,夏老夫人望着她的脸哽咽地问道,“落丫头,你......没事吧?”
夏老夫人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灼热烫人的皮肤触感让夏老夫人手上一顿,鼻子骤然一酸,费了好大力气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没事的,祖母,只是小伤。”
夏落温柔地安抚。
“什么小伤,都发烧成这样了,你要不要在这养好伤再回去......”
夏落摇摇头,轻轻拦住了夏老夫人要检查她伤势的手,反手轻轻握住。
“太子还在等我,今日我一定要回宫。”
望着她坚定的神色,夏老夫人也只得叹气妥协。
临走之前,夏落查看了一下宇文峙的情况,发现他的恢复能力简直强到不像人类。
那条长长的刀伤炎症明显已经消退,甚至有开始愈合的趋势。
那短刀口也不再渗血。
服下培元丹到现在,他的脉搏跳动虽然还是极弱,但却比方才好了不少。
夏落稍稍放下心来,拿过纸笔,写了一张温养的药方,嘱咐陈嬷嬷一定要一日三次给他按顿服用。
待陈嬷嬷出去抓药,夏老夫人看向床上昏迷的宇文峙,幽幽问道,“他就是北燕那个九皇子?”
“嗯。”夏落点头。
夏老夫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末了,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伤怀,声音透着些许后怕与仓皇。
“落丫头,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要记得你还有祖母。祖母......不能没有你。”
夏落紧紧地抱住夏老夫人,在她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祖母总是这样。
什么都不问,却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
等夏落从这宅子里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妆容。
不再是那个六旬老妪的模样,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样貌平平、却衣着贵气的年轻女子。
猛地一看,不似大家贵女般显眼,倒让人觉得像是从宫里出来采买的侍女。
她此时孤身一人向皇宫走去。
宇文峙被她留在了那间宅子里,由陈嬷嬷帮忙照看,她很放心。
这宅子本就是夏老夫人很早以前为陈嬷嬷在外头添置的资产,打算给她以后养老用的。
平时就时常有陈嬷嬷老家的亲戚前来探亲借住,宇文峙住在那里也不会惹人疑惑。
他们此时被多方人马在暗处不怀好意的盯着,处境十分危险。
尤其是另一波御林军,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她毫无头绪。
不过既然背后那人能驱使得了御林军,想必身份不会简单,八成是宫里的人。
宇文峙身体未愈,身边又豺狼环伺,他不能进宫,更不能暴露人前。
夏落只能把他藏起来,等养好了伤,再徐徐图之。
......
此刻,夏落坐在龙城街边一处酒楼的二层向窗外望去。
相貌平庸的脸上却有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睛在四处张望。
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以往去宫外采买的宫女内监很多,在规定的时辰里,他们只要出示出宫的手牌便可放行。
可是今日,承天门多了一倍的侍卫不说,那些侍卫还盘查的极为严格。
夏落甚至看到了有几名侍女被他们在脸上毫不客气地搓了搓,见没问题,才放行。
她看得直皱眉。
那些人只对回宫的那些侍女进行格外严苛的搜查。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宇文峙,而是她?
宫里有人不想让她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