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婶子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半点不拿薛翠花当外人。
事实上,眼前这个颧骨凸出一脸刻薄相的梅花婶却是原主在这个村唯一的朋友。
她俩同为寡妇,一手拉扯大几个子女不容易。
相似的经历更容易理解对方的不易,加上性格同样泼辣能干,能处一块实在不足为奇。
见她不说话,梅花婶子好奇道“早先我劝你来养猪,你还不大乐意,难得这会想通了。”
“还不是被那几个白眼狼给气的,老娘累死累活养全家,偏有人不知足。”
薛翠花悠悠叹了口气,做足一个被儿子儿媳伤透心的模样。
梅花婶子信了,继续铲猪粪时不忘给她支了不少对付儿媳的招,如何拿捏住家里人。
把猪草用豁了口的菜刀剁碎,放进队里淘汰的大铁锅煮沸,往灶膛里边添柴边和对方唠嗑。
闻到猪食味道的小猪显得格外不安分,一个个哼唧着,试图用牙齿去啃猪圈门。
铲好猪粪的梅花简单舀了点水洗洗水,便来搭把手搅拌锅里的猪食。
待猪食煮熟便熟练的用瓢舀在桶里,稍微晾凉一点便倒进猪槽。
散发着热气的猪食刚倒进猪槽,圈里的小猪便一窝蜂撒欢开始抢夺猪食。
梅花有意照顾薛翠花,便安排她去打猪草,自己去后山捡些柴火。
“梅花,还是我去捡柴火吧,顺道摘点野菜。”
反正住一个村,没必要藏着掖着,摘野菜也不算丢人的事。
“成,是我想岔了,以后我负责打猪草铲猪圈,你呀只要负责捡柴火熬猪食就成。”
想到朋友身上发生的糟心事,梅花叹口气,她家也不宽裕,帮不上啥忙。
也只能干活时少安排点给对方,照顾下。
分配好活计,两人便分开各自去忙碌。
后山靠近山脚那一带的枯枝被村里孩子捡的差不多,薛翠花便只能去更高的山坡捡。
这一带松树柏树栗子树较多,松毛用来燃火再合适不过。
把掉落在地上的枯树枝捡起来整齐堆放好,半干的树枝一般薛翠花都不要。
捡了快一个多小时,地上的枯枝已经堆到比大腿还高的位置。
薛翠花便用带来的绳子把柴火捆紧实,这才背着柴火往山下走。
在山脚东侧斜坡摘了一大抱蕨菜,顺道摘了点荠菜。
这才找了个地势稍微高的位置,把卸下来的柴火往肩上一背,慢腾腾的往回走。
头顶太阳的温度逐渐升高,薛翠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背上的柴火压迫得脊背微微佝偻,步伐越发沉重。
离猪圈差不多还要三四百米的距离,梅花便小跑来接过她背上的柴火。
薛翠花感觉背上一松,脊背稍微直了些,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上午的活算是做完,两人便结伴回家。
路上薛翠花把摘的蕨菜荠菜分了大半给梅花,梅花没推辞自然接过。
午饭薛翠花便用儿子新搭的灶台烧饭,蒸了八个窝窝头,凉拌一盘荠菜,便是午饭。
倒是安分了几天的二儿媳罕见的端来碗玉米糊糊,被她不客气赶走了。
真当她没瞧见对方眼里透露的算计,她真要接了那碗玉米糊糊。
指不定要拿走几个窝窝头,她来到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已经够惨的。
谁要是想打她吃食的主意,简直是做梦!
就吴涯这小家伙最近来她这蹭吃蹭喝,她可没说是免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