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很快就把柴火上的积水抽掉了,倒进桶里,让小虾元帅在里头游来游去。
回看大尉,挤过了簇拥的信徒们,到了神父身边。
他手中亮着白光,摁在流血的伤口上,听见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便望了回来。
“大尉。”即使隔着眼罩,也能看出他的苦恼。
“大尉……”马斯醒着,背靠着一只坏掉的床垫,头盔碎裂,脖子上还有玻璃渣。
“嗯。”她皱了皱眉,但可能只持续了半秒,侧目向周围的人,“大家还有烧烤的工作吧?”
“哦,是的,长官!”信徒们齐刷刷敬礼,朝老大鞠了一躬才肯走掉,拿起风干的柴火各忙各的去。
肉虽然坏了一些,但问题不大,因为肉的大本营为了防止暗双月看到发狂,已经转移到仓库里去了。
再看回到马斯,大尉单膝下跪,解开了他胸前的扣子,简单检查了下烧伤情况后,伸手按住,用特制调频的振动让玻璃渣子自行掉出。
“没骨折吧?”
“大概……没有。”大伙儿走了以后,他的声音弱了许多,沙哑了许多,喉咙里弥漫着血味,看样子刚刚是在强撑,不想让信徒们担心。
大尉拧开了腰间的普通军用水壶,在他面前晃了晃,在问要不要。他不要,刚刚大家给他灌了很多了。
“白巧克力,汇报。”她放回了水壶。
“是的,长官。”
他简单介绍,伤员身上有撕裂伤和烧伤。撕裂伤比较浅,他自己就能搞定,但烧伤就麻烦了。
“长官,虽然知道您清楚,但作为医者我不得不再次提醒:〔强欲〕造成的烧伤与物理烧伤不同,伤痕近乎是永久性的,并且无法由物理手段甚至是惯常的罪孽手段祛除。不仅如此,使用K公司‘催化剂’非但无效,还会造成成倍的痛苦。”
更何况这是二代火种造成的烧伤。
“嗯。”大尉目光游离,点头。
马斯一动不动,似乎习以为常。
“但是,我还要说的是,那位火狼王的力量被大大削弱了。”
维德干的。他看到了它和它的狼群,觉得可以利用,就风暴起手,掀上天,然后丢到集团军阵线里去,让它和“鹈鹕”掐架去了——打不过一点!
当时可是下暴雨啊!而且它的对手是“鹈鹕”队长啊!更何况自己的小弟全是废物中的废物,人家的士兵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两分钟就被干穿了,远远不如直接甩个龙卷风过来。
“火力被削减了,就像严老那样?”
“是的,可能只有五代火种的火力,所以目前只是在体表,并没有蔓延到内部。”
“到了内部……会怎样?”马斯艰难地喘息着发问,伤口此刻都像被火烤一样焦灼。
“轻则肌肉受损,重则灰化。这就是高级火种的恐怖之处。”
“哦天哪……”马斯遗憾地拽过头去。
“解决办法?”大尉言简意赅。
“得找她。”意有所指,他抿了抿嘴。
“她……”
“您知道她的脾气。”
“确实……”那是一个比阿罗娜还要难搞的女人,把她弄到队里来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还一直想脱队,签了合同都不安分,任务能逃就逃……
马斯看出了他们俩的为难,苦笑了一声,抬起了伤势较轻的一只手。
“嘿……如果真的难,就算了吧?我不想麻烦你们——”
“那你让多萝西怎么办?”大尉抛来一个严肃且极具压迫力的眼神,瞬间缝住了他的嘴,“嫁给一个每晚都会被疼醒,甚至残疾的废人?”
他沉默了,低头,一股难得的忧伤从心口涌了出来……
“我很……抱歉……”
“不,该道歉的是我。我和弥撒保证的是烧烤这边我来负责,不用他来担心。”大尉站了起来,提了提肩带,远望告解室,又徐徐望向装甲车,“然而,在烧烤组遭遇困难时,我并未在场,甚至置新郎于危险之中。这是我的失职。”
“大尉……”神父揪了揪她的袖子,摇摇头:别太自责。你也是为了大家。
但马斯同样是为了大家。她闭目点头,下定了决心,转头走出一步,留下一句“这里麻烦你了”,就疾驰而出,掀起一路草灰。
“唉……大尉一直很死脑筋呢。”神父抬起了治疗的手,甩了甩,转视他,“辛苦你了哦。”
“你也是……”
“我们来了。”深蓝和她的小姐赶过来了,蹲在一旁,“小姐的云可以抑制〔强欲〕的扩散,不用太担心。”
“谢谢。”神父恢复了微笑,点点头,看着云朵一点点飘向马斯烧红的手臂,又埋头到他头盔边上,“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嗯……有。”马斯深呼吸,上来一口气,“我想到,戒指了……请你,帮我……”
之后是悄悄话。
“我明白了。”神父站了起来,拍拍胸脯,“放心交给我吧~”
距离婚礼开始,仅剩十五分钟,步入真正的倒计时。
看回到装甲车这边,科尔守在车上,正在给半睡半醒的阿罗娜倒茶,见大尉风尘仆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