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蓝孔雀来到了现场,单手插兜,单手拿着咖啡杯,吹着热气。
“辛苦了,几位。”她面容平静,踏在一片焦热的废墟上。
真可谓是一片狼藉啊……重建成本估计得飙到七位数去。不过好在防卫部的说他们会报销的。
硝烟弥漫。
“鹈鹕”单手夹着冒烟的且开裂的头盔,露出原本的面孔,已经被硝烟熏黑了,另一只手拖着那只箱子。
“毒蛙”更惨,胸口两道大大的豁口,还在流血,一只手骨折了,另一只手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撇着嘴,皱着眉,扭头看向地面,委屈巴巴。
边上还站着一个,不是“矿鼬”,而是“甲虫”,也不是凯尔文扮的那个“甲虫”,而是真正的“甲虫”队长,没戴头盔,嚼着烟斗,戴着眼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蓝孔雀迈前一步,看着地上已经粉身碎骨的“甲虫”,绝对死透了,悬着的心终于下来了,扭头问“‘矿鼬’队长呢?”
“医院。”“甲虫”嚼着香烟。
又扫视另外两位队长。
“还真是……一场苦战啊。”
“你误会了。”“毒蛙”郁闷着,唉声叹气。
“我击中了‘毒蛙’,‘毒蛙’击中了‘矿鼬’,‘矿鼬’击中了我。”“鹈鹕”坦白道,很难摆出一个表情,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难绷。
“他们没想到凯尔文防都不防。”格里高尔闭目耸肩。
如果他用他那操控重力的能力来防御的话,他们就不会炸成一团了。
“我早就说了,让我一个人来就足够了。”“毒蛙”抱怨着,看身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半,顺着衣服滴下,真是浪费,“麻烦你清扫这些了,格里高尔。”
“这不废话嘛……”
“总之,我们很高兴事件就这么落下帷幕……这是什么?”“鹈鹕”低头一看,见到一个U盘,已经粉碎。
“啪。”咖啡杯落地,有一颗心也跟着粉碎。
此时此刻,下水道内,回荡着极快的脚步声。
“我们上次一起在,下水道飞奔,是,是什么时候,来着?”林小姐边喘边说,一手揪着裹身的浴袍,一手抓住凯尔文的手,被他带着一路狂奔。
“不知道。”他表情严肃,更专注于方位,另一只手仍旧提着那只黑色塑料袋。
地面上那个当然只是个林小姐放出来的分身,他们还搁那打得不亦乐乎,真的是笑死个人了。
“哈哈,我也不知道~”但她很开心,嘴巴都合不拢了,“你扒我,衣服,的动作,很熟练嘛!该不会,偷偷练习,了吧!”
“情况紧急罢了。”
“瞎说!你都想到,让他们,自己把U盘砸了,肯定计划过了!”
找到了,凯尔文一脚踢开“正在维修”的标志牌,冲入了陡峭的施工通道,一路冲锋,滑入通风管道,直接冲入地铁隧道。
而就在前方,一辆地铁疾驰而来,明光耀眼。
“不不不不是吧!”“赶上了。”
“什么叫赶上了哇!”
凯尔文一个急停,扶住林小姐的背,弯腰,又伸手拦住她的后腿弯,一抬——这是公主抱!
林小姐脑袋嗡一下炸开了,脸贴在他的胸口,紧紧闭着眼,又牢牢抱住他的脖子,既害怕又安心,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他。
跃起,失重,撞击,各种闪光,超刺耳的鸣笛……
天旋地转一分钟后,终于找回了平衡,虽然还在高速移动,风从耳边哗哗吹过。
“可以睁眼了。”风很大,凯尔文得提高音量喊她。
林小姐胆怯地睁开眼,一转头,只见一盏盏灯,一个个幻灯片广告牌向后逝去。
“我们……在地铁后面!”她叫了出来,一看脚下,根本没有支撑。
凯尔文偏转了他们的重力,牢牢压在车尾。当然,他有带两只拳头大的超黏性吸盘,贴在车尾上,配合着绑带捆着他们。
“别乱动……也别大喊。”
“好好好,让你抱让你抱~”林小姐俏皮地眨巴着眼。
“感谢配合。”凯尔文没有看她一眼,仍旧观察着周围,倘若“矿鼬”杀来,他也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地铁到站了,林小姐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抱里走下来,腿都有点发软,又被拽着跑,沿着隧道跑,贴在地铁后面不断换乘,之后在满是消毒水味的通风管道里爬来爬去,又穿过不知道多少个阴暗的电力间,最后回到了下水道,顶开窨井盖。
凯尔文探头,确认在郊区之后,一挥手掀飞了井盖。
林小姐则切出牌,给他们俩人短暂开了个低效的隐身,随便潜入一家生意冷清到快结冰的服装店,挑了两件蠢笨蠢笨的高领毛衣,拿了就跑——凯尔文甚至把钱留在了柜台上。
沿着小巷不断奔跑,最后停在了一家废弃修车厂内。门口两只垃圾袋里有空水瓶,而且隐隐约约能闻到肉松面包的味道,还有牙膏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看样子这些天他就住在这。
凯尔文掀开了故意洒满灰尘的军绿色雨棚布,露出了他的大卡车,请她帮忙换下牌照,自己则搬着矿泉水桶和压缩饼干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