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在颤抖!
起初,先是罐子内部涨大的气泡引爆,把罐子的前半段破开,炸成一朵金属牵牛花,把里头的泡沫星子铺满鸦群。
随后,小泡泡们一个个,一片片接连引爆,每个动静都不大,但连起来就是三千响大鞭炮般的喧闹,把它们折腾得鸡飞狗跳,或一头栽地,或在天花板上来回后空翻。
水雾弥漫,奇臭无比的气味更先一步肆虐。
别西卜蜷起身子,躲在鸦羽袍下,侥幸躲过了这枚奶茶版集束手榴弹,但鸦羽袍又再次撕裂了。
多萝西是喝奶茶长大的,自然免疫自己的奶茶泡泡攻击,但还是尽可能帮约书娅挡下。
但是身上好臭啊!怎么会有这么难闻的液体!先是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勾引你去深吸,紧接着就原形毕露,狞笑着摧毁你的嗅觉,又苦又臭还很腥。
开了花的易拉罐滚落在地,里边儿一点都不剩了。
乌鸦们一个接一个倒地,无助地爬行,闻到身上的味道,立马提起十二分精神,吮吸起自己的羽毛来。
“(★o★)呱!”豪赤!从头到脚舔个遍之后,它们跳了起来,四下张望哪里还有,想要吃别人的,被毫不客气地扇巴掌回来。
而一群弱智中的大贤者,呆毛鸦同志,怒吼遏制住了它们的暴行。
“呱!”鸦群,要以和为贵,不要搞,窝里斗!说罢,它转过头去,径直朝向从黑袍底下探出头来的别西卜,脚趾拉地,似要冲锋。
鸦群见状,也立马陈列身后。
它冲了,它冲了!冲刺的瞬间,羽毛都掉出来了!
但呆毛鸦并没有往前冲,哪怕头朝向别西卜,歪向两边的眼睛也全然没有看他。它发现自己尾巴湿漉漉的,所以极速冲刺,渴望追上它。
好狡猾的尾巴,居然会拉扯战术!它加速,它就加速,逃离它;它减速,它又挑逗起它的斗志来,在面前晃悠,真是讨厌!
大伙见它团团转,也跟着转起圈来,竟发现追逐尾巴也是一件乐事,把任务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管自娱自乐。
“趁现在。”别西卜撑着骑枪爬起,挥舞骑枪,扫开拦路的乌鸦,回头向她们,向前一甩头。
多萝西点头示意,抱起约书娅,跟上他的步伐,跑出门外。
“诙笑在哪里?”“黑西瓜?在厨房。”
两人踏过沾了湿泥巴的木板,跑向厨房。
呆毛鸦咬住了尾巴,扯下一根毛来,在周围的几个小弟头上各踩了一脚,随后意气洋洋地炫耀起衔在嘴里的羽毛。
“呱!”众鸦停下了动作,瞠目结舌,连连拍手。它也跟表演结束的大魔术师似的,一手张开,一手捂胸,东边儿一鞠躬,西边儿一鞠躬,南边儿一——他们跑啦!
它尖叫起来,立刻带着鸦群起飞,可刚飞出门槛,就撞上柱子,接连栽倒了,堆成几堆黑色小山丘。
俗话说得好,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它们有点微醺,晕头转向。
还得是呆毛鸦第一个跳出来,沿着地板缝,走钢丝似的迈开腿,走起模特步,保持着平衡。
大伙儿也一个接一个接龙过去,转眼就成了一队鸭妈妈带孩子出去觅食的小纵队,越跑越快,越跑越整齐,爪子在木板上啪嗒啪嗒响。
厨房的门已经坏了,别西卜只好捅开空柜子的一边,和多萝西一起推动,将它放倒,挡住了门。
“醒醒,诙笑!”别西卜蹲在诙笑面前,来回摇晃它,拍了拍。
它睡得很香,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在梦中,它被妹妹抱在怀里,傻笑着。周围是一百多只“烤鸡”,巨大化,和妹妹一般高的那种,刷着香喷喷的黑酱料,绕着它围成圈,手牵着手,跳着神秘的篝火舞蹈。
毕竟那么多人跟着,呆毛鸦想秀一波操作,快步上前,一记华丽的飘移,结果一头撞在,放倒的柜子上。
“咚!”好痛!“咚咚咚!”更要命了!后面的小弟学着它,一个个往前滑行,冲锋,全都撞在柜门上了。
不行吗?别西卜又在它身下发现了小纸片,抓起,甩动起来,丢向空中,冲它吹气,也没反应。
在梦中,它正与一位美丽的红礼服御姐,名为“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在烛光前起舞,跳着跨越身体尺寸的华尔兹。
必须要妖灵的帮助才行呐。别西卜扭头一看,多萝西拼命拿牙签捅妹妹的屁股,忙得汗流浃背,都快用上竹签子了。
“你干什么?”他冲她举起骑枪,“我的妹妹从来没有惹过你。”
“不,不!弥撒先生,你误会了!”她连连摆手,否认着,“这是解咒的方法!”
她解释说,小时候自己经常给自己玩睡过去,而父亲会用捅蜂窝和保护大家用的漆黑竹竿捅她屁股,这样就能醒来。
不过她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给别人这么戳,对力道什么的都不清楚。
“戳……戳多少下?”别西卜揪心地别开了目光,不愿看到妹妹被刺。
“一百下?爸爸是这么说的……”她可能已经捅了一百次了,但就是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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