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门前,聚着二三十个闲汉,熙熙嚷嚷,将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了。
不多时,县尉张春桥和赵升从里面走了出来,赵升低着头,向张春桥低的询问了两句,然后点点头,走到衙门口的台阶上。
“各位,各位……”
赵升清了清嗓,向着众人摆手说,“昨日城中出了一桩案子,程大官人有位亲眷在城里走失了,要劳烦各位到城中寻找,都须用心的去找,程大官人有赏!”
说着,拿出十几缗钱来,当街分了,道,“这是茶钱,寻到小娘子本人,大官另有赏金一千贯!”
“我也去!”
“算我一个!”
“也算上我一个!”
看的人见了,纷纷喊着要去,不一会的功夫,就聚了百十人。
衙门口台阶下,坐着一个黑发老道,面色略与常人不同,手中提着一个木杖,上面挂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药包。
老道见县尉张春桥下来台阶,也不施礼,头也不回,目不斜视的从面前走了过去。
“天知道,地知道,神仙也要吓一跳——”
那老道高喊着走了去,“八十岁的老太坐花轿,三岁娃娃带铁帽,若是有人识得破,一文赔十文!”
“喂,老道!”
一个闲汉拦住老道 ,“你这东西准不准?我要识破了,你一文赔我十文!”
“天机,不可泄露!”
老道说罢,嘴里又一派胡言乱语,头也不回、目不斜视的走了去。
商官一直神情恍惚,见那老道步履稳健,大踏步走了去,呆立看了。
“公子不认识他?”
县尉赵升似是司空见惯,笑对商官说,“这是衡山道士赵玄师,先帝时,被召入宫,于宫中思政殿问长生之术,后来拘于自由,便出来宫中,游历在此……”
正说着,捕快孙墩快步走上前,向赵升禀报说,“小的已带人前去查看过了,这桥之后正常,也没发生别的怪事。小的猜王公坠马之事,很有可能是有人谋划……”
赵升点头,淡淡的说,“好,我知道了。”
今天早上,掖庭局令王洪骑马经过马家桥,看到一个妇人提着篮子行走,忽然朝着他快速扑了过来,坐骑倒地,王公也摔伤了面部,马从地上起来,瘸了一条腿。
“阿墩!”
赵升又喊住孙墩,吩咐他说,“将此事禀报给张大人吧,看大人后面如何的计议?”
“是。”
街市上到处响起寻人的声音,“小娘子,小娘子!”
“小娘子!小娘子——”
一个卖花的妇人拉住商官说,“昨天有个老儿领来一个小娘子,让我给她梳洗来着,小娘子十二三岁,瘦瘦高高的……”
商官听了,有些失望,又问长什么样儿,到哪去了?
妇人想了想,说,“长脸盘儿,小娘子不大爱说话,只低着头绞手帕子……
商官有些怅然,那妇人问,“公子,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赏钱?”
旁边的一个货郎生上来说,“公子,刚有个婆子,带着一个小娘子,还给小娘子买了一把篦子,一把刷牙子,两人走了不一会儿。”
商官按着货郎生指的方向,忙带人去追赶,却并不见人影,正向旁边的人打听,看到一个老儿带着一个小姑娘经过,商官忙追了上去,大声喊明珠的名字,那小姑娘不理。
商官追了上去,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小姑娘被吓坏了,用手抓住老儿,大声哭说,“爷爷,救我!”
这才发现错了。
……
“咚咚咚——”
庵门外响起敲门声,震耳欲聋,女尼云端颤栗走到门上问,“谁?有什么事?”
门外厉喝:“开门!”
女尼抖着手开了庵门,见是七八个捕快,挎着刀,更惊慌了,“官、官爷,你们找谁?………”
“你们庵主人呢?”
孙墩一脚踏进门里,一眼看到院子里蹲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尼,身子瘦瘦小小的,下巴尖尖的,不断的眨着眼睛,不由的朝她多看了两眼。
那小尼看到孙墩,从地上一跳起来,抖动着胳膊扑上来,“我郎君呢?你还我郎君!”
“傻子!”一个捕快用手拨开小尼,将她拉倒一边去。
孙墩从怀里取出一块银牌,在女尼眼前一晃,“我乃捕快孙墩,有人报说庵里出了命案!”
“啊~”女尼云端脸色蜡黄了,“什么命案?官爷弄错了!”
“没有弄错!”
孙墩用刀指了两个女尼,“你们——随我们走一趟郡王府!”
……
永安郡王府的后门,两个女尼急急的走来敲门,“不好了,不好了,葛巾姑娘,出命案了!”
过了半天,才有一个小厮出来开门问,“两位师姑找谁?”
见人并不认识,女尼只好说,“我们是观音庵的尼姑,我师父往日时常带我们到府上为娘娘念经,我们认识玉溪姑娘,还有那个裴大娘……
“哪来的裴大娘!”
话还没说完,只听里面传来厉喝,“这些人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裴大娘?快把她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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