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五很快吃完了一盘蒸饼,一碗羊肉汤,抹了抹嘴巴,叹口气说,“如今赵捕头的浑家和老爹都被抓了去,现正关押在县署旁的牢里,只等着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店家砸了砸嘴说,“原来那赵捕头家里很穷,靠着给人做工供养他老爹,挑水劈柴,是样样能行,练就了一身力气,后来凭借着会拳脚,充当了这县里的捕快,见了面,还没说话就先喊人,也不仗势压人,再后来,做了捕头,就渐渐的变了,喊他,有时候都不带理人的……”
谭二撇下碗筷,立了起身,意味深长的对店家说,“赵捕头自恃破了两个案子,有些功劳,又得到几位大人的青眼,便生了贪婪之心,这个谁又知道呢?”
说着,他两眼直视着望向店里面,“现在那伙贼人还藏匿在城中某处,官银应该也还在城中没运出去!”
见那蓝衣少年始终正襟危坐,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谭二有些气馁。
曹五将最后一颗炒豆放到嘴里,高的叹声说,“只是可怜了那个库房小吏,被人用刀生生给割断了喉咙,血水是流了一地!”
“嗐!”店家吐舌,伸长脖子问,“还真割了?!”
谭二看店家孟六一眼,“可不是真割了,这还能有假?!等我们赶到现场,脑袋和脖子就剩下一系儿。”
“嗐!”店家唬得赶紧缩回了脖子。
谭二凑过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张大人缉拿盗贼匪寇,从来都是亲自出马、身先士卒。昨晚掌灯时,蔡家茶食分店门前几个不良少年寻滋生事,大人亲自将人带了回去,你猜大人都查出什么来了?”
店家一听,连忙摆手,“这个 ,小的猜不出。”
谭二扯了扯嘴角,十分神秘的说,“昨晚,张大人连夜将这些人拘了起来,各自关在一间小屋,一审一问 ,竟查出一件惊天的事来!”
店家忙问,“什么事?!”
谭二扬手,拍了拍店家肥胖的身子,“军机不可泄露!”
“大人不说,我也知道。”店家嘿嘿的笑。
“你知道什么?!”
谭二嗤声,招手店家,对着他胖脸吹了口气,“呵,我怎么听人说,有盗贼进到你这店里来了!”
“啥?”店家脸上的肥肉凝固住了,磕着嘴巴说,“那、那、不能够!”
“怎么不能?有人亲眼看见的——”
谭二说着,目光瞥向里面的桌子上坐着的商官,“是………”
“哥哥——”
明珠吃完了满满一大碗羊肉汤,舔了舔嘴巴,小脸上露出快乐又满足的神情,张着汪汪杏眼问,“哥哥,他们都在讲什么呀?”
“没什么。”商官朝她温软一笑,拨过半碗羊肉汤推到她面前,低声笑哄了,“珠珠,你要多吃一点,这出门在外 ,不比家里头,不可再任性……”
“我偏不听你话!”
明珠仰起脑袋看着商官,咬着唇,又噗哧一声娇笑了起来,“哥哥,你把耳朵伸过来嘛,我告诉你……”
说着,把嘴凑到商官的耳边,得意的说,“哥哥,他们说的那个割喉咙的法子,我也会,你信不信,和真的一模一样呢!”
“你又胡说!”商官轻斥,语气含了责备,“口无遮拦,这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你忘了,临来的时候,青姨是怎么和我们讲的?……”
已走到门口的曹五回头,呵声笑说,“小丫头不在家学梳妆,非要跟着跑出来,真是拖累人啊!”
“哼,不要你管——”
明珠气鼓鼓的站了起来,脚下的旺福已冲着曹五汪叫了起来。
“嗬!”
曹五去看,见是条毛衣灰黑的半大狗子,阴阳脸,葫芦头,大鼻头,高肩胛,前空后阔,是个猎野物的好手,只怕也能咬死活人。
不过,县署的门吏和库房的库卒好像都是死于刀伤。
谭二也呵笑了两声,突然转身朝着里面走了去,定定看向里桌的商官说,“这位小官,看你风尘仆仆,肩背行囊,想是来城中投亲的吧?”
商官听谭二语气不善,便起身来答,“不是,来看望一个故人。”
“何人?”
“是……”商官犹豫了下,也就不再隐瞒,“白云寺前程家巷程闵化家。”
“程大官人?”谭二有些惊讶,很快回过味来,立刻拱手笑道,“哦哦 ,失敬,失敬,原来是程大官人的故人啊。”
他走前两步,凑近压低声说,“刚才多有得罪了。实不相瞒,小人是捕头谭二,城中昨晚混进来一帮恶少年,城中人员复杂,一招不慎,这些人就会危害坊市……”
“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是和官银有关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谭二惊讶了。
“猜的。”
店家从旁边挤身上来,一把扯住商官,胖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程大官人可是个大善人啊!虽说大官人在军中当值,却从来不欺压我们百姓,为人乐善好施,小的曾受过大官人的恩惠呢……”
商官没言语,谭二对他笑笑说,“我家也曾受过程大官人的恩惠。那年祖母染了风疾,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