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男人脸上化过妆,改变了骨相。
指甲修得很漂亮,开门的手和垂下的手指间都有老茧,老茧的位置十分奇特,位于中指与无名指之间,双手都有。
这是专门练习小刀片的痕迹,在行窃的时候,能用无名指与中指夹住薄薄的刀片,划开背包的同时用食指与拇指灵巧地取出财物。
鬓角特意修过,方便佩戴假胡须。
是个男人但喉结不显,从声音中能听出来练过伪音。
衣袖很长,袖口处缝着小刀片。
这是个真贼。
黎诚叹了口气,懒得管他,继续阎王点卯。
敲敲门,随便找个借口开门,确认身份,进门,等一小会,出门。
如果没开,那就用大介说的特殊频率敲门,这个一敲一个准,必开门。
然后就是继续确认身份,进门,等一小会,出门的步骤。
……
墨兰关上门,有些烦闷地抿了抿嘴。
同行么?
他有些懊恼地坐回自己的床上,心底叹了口气。
狗屎同行业务水准这么垃圾,也敢偷卡萝尔?
况且不临近下船再偷,这不是等死吗?
雇主花了大价钱才找到自己,据说愿意花两百万收购卡萝尔这次带着的那东西。
自己花大功夫搞到了这趟邮轮的船票,就是为了那玩意而来。
只是前期投入都是自己实打实的投入,一旦戒严,自己连本金都收不回来不提,还有可能落网被捕。
自己好歹也待在英国人的通缉令上,真不是没有被认出来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墨兰有些严肃地抿了抿唇。
“现在距离日本还不远……”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黎诚敲开门,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有些憨厚的男人。
“有什么事吗?”
男人瓮声瓮气地问。
“是这样的……”黎诚满脸抱歉,解释道:“一位小姐说自己东西被偷了,偷盗者皮肤偏黑,下巴上有一颗痣,我们现在正在筛。”
“麻烦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憨厚的男人有些迟疑,回头看了一眼。
“让他进来吧。”
那男人这才打开房门,放黎诚进去了。
黎诚左右看了一眼,里头算上这憨厚男人也才三个人,两个都是精壮的汉子,穿着朴素却并不肮脏。
“抱歉——”黎诚微微欠身:“我确认过了,并不是你们。”
说完就要离开。
“小兄弟,稍等一下。”左边那个精壮汉子忽得喊住了自己:“是哪位被偷了?”
“好像是三号舱的那位。”黎诚挠了挠头:“说是被偷了什么很宝贵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哦哦,怪不得呢。”这人点点头,感慨了句:“是一等舱的有钱人啊,没什么,你忙去吧。”
黎诚点头慢慢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三号舱,是卡萝尔。”确认黎诚离开了,左边那男人眉头一皱,正是这支军队的老大。
“她什么被偷了?”
“鬼知道。”老大摇摇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晚饭时间了,准备往船头的餐厅集结。”
“卡萝尔那边的事今晚以后再说,杀掉朝仓樱子和那个男人之后可以帮着找找小偷,换个人情。”
“带枪的去站二楼,带刀的分散开,不要妄动一等舱的人,二三等舱手脚麻利点。”
老大声音很冷:“等了事之后,该洗劫的洗劫,我们不是日本的军人,那时候我们只是流寇。”
“想去过安稳日子的我会上报牺牲,不想过的就跟着我,这次行动以后我们应该会从天皇的私兵转为内阁的私兵,无所谓。”
“吩咐下去吧。”
……
黎诚渐渐走远,才按捺下内心的杀意。
“不能急……”黎诚心里自言自语:“他们最后破釜沉舟的手段还没确认,不能急。”
……
用特殊的敲门频率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开。
想着或许是方便去了,毕竟自己有叮嘱过无论如何三个人不能分开行动,以免单人行动时露出什么马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三皱着眉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差。
最后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从腰间抽出一根小铁丝,随手捅了捅钥匙孔,随着咔哒一声,这船舱的门就被撬开了。
这艘邮轮虽然大,但是三等舱的门锁并未使用安全性多高的锁扣,很轻易就能打开。
老三推开门,鼻尖立刻闻到了一股极淡极淡的血腥味,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些不对。
船舱里头空荡荡的,原本分配到这里的三人不翼而飞。
“糟了,出问题了。”老三心头一沉,忙顺手关上门,走过去掀开被子,发现里头是空的。
他循着血腥味找了找,终于在床底下箱子里找到了被杀死的三人。
三人面容平静,死前似乎并没被折磨过。
老三把三具尸体搬出来摊开,发现他们的死因都是咽喉处致命的一刀。
刀口不大不小,没有割破颈动脉让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