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们本就被折磨的苦不堪言,纵使楚遇带来的粮食给他们分发了之后,可他们的亲人,那些在饥荒中饿死的亲人却也回不来了啊……
只要煽动了一个两个,那么就是羊群效应。
再加上混进百姓堆里的还不止一个两个暗卫,两方推波助澜,瞬间将这些百姓们对县令赵海龙的仇恨值拉的满满的。
话说回来,这县令赵海龙做过的龌龊事也不止一件两件了。
之前有个商贾老爷的纨绔儿子,因为强抢民女做妾,那可怜女子的老父前来击鼓鸣冤报官,县令赵海龙答应审理这件事。
但隔一天,那个老父就被发现吊死在自家门前!
谁干的?
谁包庇的?
这还用问?不都是呼之欲出的事情嘛!
人人都心知肚明。
只可怜人家老父死的冤,那姑娘听闻老父吊死,也一头撞死在了商贾家的柱子上。
好生生一个家,就这么被毁了。
百姓们唏嘘不已,但能怎么办?一个个只能顾及自己,难不成还敢当众和县令叫板不成?
可怜他们镇远虽然离京城进,但地势恶劣,道路不通,久而久之这镇远就变成了他们官商一手遮天的地方!
若说之前事不关己,还可以高高挂起。但这次的饥荒,县令赵
海龙的无所作为,却是让每个百姓都恨到了牙根里!
恰巧这次遇到楚王殿下肩负监察御史的职责前来镇远,那他就是镇远县的唯一希望!
就向先前那个召集他们的同乡所说,能不能一举扳倒县令,就看他们的了!
所以百姓们个个愤慨激昂。
他们人多,法不责众,就算没有人管这件事,赵海龙总不能把他们全都杀了吧?
所以愤怒的百姓们冲了进来,想着赵县令平日里的余威,本叫人有些忌惮的,但一冲进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桌桌的好酒好菜,这些饿了半年苦了半年,啃了半年草根树皮的百姓们,当即就火了!
有几个绷不住的,冲上前去就准备掀桌子!
更多的,是抓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就胡乱塞嘴里!
他们只是被压榨卖苦力的最下等的贱民,纵使不闹这饥荒的时候,也没有过这么好的吃食!
如今他们饿的要死,人家却在胡吃海喝开宴席,一桌子菜的价值,都当他们半年的开销了!
怎么不怒?
眼看着一众灾民们乌泱泱的冲了过来,掀桌子的,抢吃食的,要是一个两个还好控制,可眼下是乌泱泱的一群人,把院子都挤满了啊!
赵海龙一见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脸色
顿时变得很难看。
这件事情他必须得要兜住,若是兜不住,那么他的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保住了!
赵海龙正准备先强制的控制这些灾民,但就在这时,楚遇站起身,淡淡说了两个字:“安静。”
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极具威严。
这番气势下,这帮灾民本想继续抢砸的,尤其是后面那些还没来得及凑上去,半点食物都没有抢到的灾民,更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但是这些灾民里本就有不少暗卫混在里头,所以在楚遇开了口后,他们立刻将还想闹事的人制住,一巴掌扇那人头上,“殿下一定会我们伸冤啊,你吵什么吵,等殿下把事情处理好了,总会有我们吃的!”
“就是就是!”
边上冷静下来的百姓也呼应着。
一时间原本混乱的场面齐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庭院里,接近五六十人站在这里,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看着楚遇。
这些灾民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些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皮包骨。
楚遇站起身,指了指在场所有的商贾以及县令,施施然开口道:“本王知道你们疾苦,也知道这次的灾荒对于镇远县来说打击非常大,甚至有些人因为这样的天灾,而
失去了生命。”
楚遇吐字很清晰,一字一句虽然清清淡淡,却也铿锵有力。
那些灾民们有的就是失去了父母亲人,甚至是年幼的孩子,所以听到这番话时,心中更时委屈,有些人更是抹起了眼泪。
不身在他们的位置上,不会懂得他们苦不苦。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还不是什么人祸,不是敌国来犯四面楚歌,也没有烽火连天战火不断,这还仅仅只是一次天灾,一次饥荒而已,就能让一个县城里饿死那么多人。
这还不叫人心寒吗?
情绪都是会感染的,有人哭了,想起这段时间的苦楚,哭出来的人更多。
罗九领头站在百姓前头,穿的是衣衫褴褛破破烂烂,头发也是蓬头垢面,就连脸上也多了好几个脏兮兮的印子,看起来,妥妥一枚灾民。
他见气氛差不多了,率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还请楚王殿下为我们做主,知县赵海龙贪污受贿,勾结富商一手遮天残害性命,此次灾荒更是知情不报!将整个镇远县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求殿下做主!为我等死去的亲人们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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