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这一段时间里,姜渔和沈轻舟,以及两个药童,都在全心全力的救治这些得了天花病的孩子。
由于乔二身上没有抗体,所以姜渔采用了痘衣法,将其他病人脱下来的衣服披在乔二身上,一连两日才拿掉。
别人对于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处理方式要么就是烧了,再不济也一定得扔了,然而姜渔这番举动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惊世骇俗,简直和疯子一样!
这不是好端端的,存心让一个没病的人得病么!
在这种质疑声中,唯有乔一和沈轻舟淡定如常,就连实验对象乔二也一声不吭,没有质疑过一句,更没有反对过一句。
他们信任姜渔,也知道姜渔绝对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情。
而这份信任最终也没有辜负,乔二染上了轻微的天花,而在天花之症刚刚表现出来时,就被姜渔扼制在了摇篮里。
乔二至今都不敢相信:“啥?师叔,我好了?那也就是说,以后我不用战战兢兢了?”
再此之前,乔二即便留在这个落难营,却时时刻刻要注意防护,还要离那些天花病人远一点。
就连沈轻舟以为是天花的时候,都没有让乔二触碰过他
,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乔一来做的。
却没想到,他被姜渔这一出弄得云里雾里,短短三日不到,就和感染天花的可能性彻底的说再见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姜渔淡淡一笑,毫不吝啬的将这项痘衣法说了出去,并且也告知了一定的风险程度,让听到的人不要胡乱尝试,一定要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去做。
姜渔原本是打算把这消息告知给承德皇帝的,但由于没有找到机会,便只能将这个法子在民间传播开来。
而且城外的这一场救治,纵然朝廷提供的草药和人手不少,可还是有一小部分没有救回来,被拖到远处焚尸了。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医疗就是这样,小病也容易要人命……
眼看着时不时爆发的天花,不少人将姜渔的法子听进了心里,然后没得病的人准备尝试,得了病的人也希望姜渔出手,能够救救他们……
姜渔也确实很尽心尽力。
只不过这里就她和沈轻舟两个大夫,纵然不停歇的施针问药,还是疲惫的不堪重负。
瘫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姜渔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微微隆起的小腹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这也是
上天赏赐她最好的礼物,为了不累到这个小家伙,姜渔只能停下歇息。
沈轻舟同样坐在一边,但他是男子,体力倒还不错,见姜渔满头的汗,他笑了笑:“师妹,现在该是时候让他们俩去忙了,你安心歇着便是。”
沈轻舟指的自然是乔氏两个小药童。
他们自幼跟着沈轻舟,对这方面的天赋不强,但这么多年的熏陶之下,施针的水平还是不错的。
姜渔笑了笑,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趁机偷个懒吧。”
说完姜渔就回了帐篷里,忙碌这么久,本就嗜睡的她,也着实该补一觉了。
蓝天之下,这方的救治还在继续。
但在两个时辰后,城外终于迎来了一批太医,太医们都是特意挑选的先前得过天花的,所以来到这里也不怕。
他们一来,这些百姓的心也踏实了不少。
自然而然的,对待沈轻舟他们的热情就不是很高涨了。
而宫中的御医比起来,市井大夫就不足挂齿。
毕竟人家可是给皇室中人诊病的,像他们这些百姓能有这个待遇,简直就是受宠若惊。
见状沈轻舟也没有恼,只是淡笑着和身边的两个小药童说道:“如此也
好,我们就可以放开着歇息。”
三人随之退下,把这个救人的位置让了出来。
……
此时的凤栖宫中,皇后坐在软塌上,一脸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而在她的下方,是一身月亚色长袍的太子楚景夜。
其他的宫人们早早就退了下去,因此皇后和楚景夜母子,可以有话直接说,不用担心有外人听闻。
楚景夜拱了拱手,对着皇后说道:“母后,您叫儿臣查的事情,儿臣已经查到了,三弟失踪这么多年,是流落在犀牛县一出乡村里,被一户农家收养。”
“然后呢,你没让手下动手吗?”
皇后的声音隐隐有几分严厉。
太子楚景夜一顿,然后蹙了蹙眉,小心翼翼的回道:“母后,事关重大,而且那整个村子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我们就这么痛下杀手,是不是太不留情了?”
“留情?”
皇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她一巴掌重重拍在手边的紫檀茶具上,冷声道:“但凡挡路者,通通要除去,你跟本宫将留情,日后,谁又会对你留情?”
楚景夜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吗,哪怕兄弟相残,哪怕心狠手辣。
但他若是
狠不下这个心,来日就是别人对他狠心!
只是……只是他要做的,是诬陷他的亲兄弟啊!
皇后见他挣扎的模样,摇了摇头,随后放缓了脸色,从软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