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宫女檀木送到了一间房间休息的姜渔,并不知道针对她的一场赌注就这么敲定了。
此时的她,正坐在大红原木桌前,吃着宫女檀木送过来的膳食。
被喊进宫中来时,是下午的申时,一路忙活到现在的戌时,早就已经饥肠辘辘。
她虽然是来给皇长孙瞧病的大夫,但话说回来,她的地位实在微不足道,不太好意思这个点张口说要吃饭。
哪想檀木倒是贴心,知道她滴米未进,特意备好了吃食。
“谢谢你。”姜渔一边吃着,一边道谢。
“不用不用。”檀木连连摆手,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我该谢谢姜大夫,时辰不早了,姜大夫早些休息,那碗筷就放着,明儿个我会过来收拾。”
“好。”
姜渔点点头,目送檀木出门。
小姑娘挺贴心的,顺手还把门给她关上了,再往边上一瞧,热水在铜盆里放着,氤氲出一层层雾气。边上还有洗漱的东西,妥妥当当的放着。
就连面前的茶壶,里头也添了茶叶,闻起来清香四溢。
姜渔笑了一下。
不过就是帮了那小宫女一把,说了几句话而已,人家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以这样的方式
报恩。
哪像有些人,只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人……
叹了一口气,姜渔低头继续吃饭。
食盘里有两菜一汤,糖醋排骨,清蒸鲤鱼,还有一个解腻的菜汤。
不得不说,宫中的食材就是好,乃是整个京城最新鲜的。又出自御厨之手,自然是色香味俱全。
在宫中生活的人,大多都习惯了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除了皇帝的赏赐外,直接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便是。
日子倒也优哉。
但别人眼里的安乐窝,在姜渔眼里,还是不如她济世堂小院儿的简陋卧房住得舒服。
起码自由。
在这里,人得绷着,时时刻刻应变于这种情况,虚与委蛇,战战兢兢。尤其是她这种无名小卒,简直如履薄冰,生怕说错做错点什么,小命就保不住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把皇长孙治好,让皇后早点放她回去。
将膳食全都吃完后,姜渔擦了擦嘴巴,就走到铜镜边去洗脸。
已经不早了,忙活了这么久,也着实累人。
拧了把热面巾,随意擦了擦脸后,姜渔抬起头,准备去床榻上歇息。但在刚要转身的那一霎,她又
看向了那面铜镜。
只见铜镜照映出她的脸,有几分微微的红润,看起来这段时间的调养,显得气色不错。
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已经隐隐有几分肉感,包括身上也是,再不像之前那般,实在瘦弱的可怜。
想来,这便是有孕之后显现的孕相吧。
姜渔展颜一笑,温柔的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在手覆上之时,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小腹微微隆起。只不过平日里穿着的衣裳略显宽松,看得不是太明显罢了。
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想来等生产的时候,应该是冬至。
那段时间,等孩子满月后,她就可以带孩子一起回钟陵,和父母团聚。
孩子叫什么名儿好呢?
姜渔想了想,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那么……小名就唤平安吧?
听起来实在有些普通,还有些俗气,但不论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就不知肚中小家伙待懂事后,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
想到这,姜渔扑哧一笑。
那如玉般温婉动人的脸庞,绽放出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明媚神采。
刹时,就连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
一直琢磨着大名的姜渔灭了烛火,躺在陌
生又舒适的床榻上,嘴角带着一抹甜甜的浅笑,进入了梦乡。
……
与此同时的宫门口,楚遇面色如霜,冷眼看着宫门口守宵禁的御林军。
两方已经僵持了好一会儿。
御林军首领一脸为难,但语气却坚决,不容让步:“楚王殿下,皇上有令,在天花蔓延期间,宫中上下只许出,不许进,殿下若有事要禀告皇上,大可交代卑职,卑职一定派人告知圣上。”
楚遇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他要面圣是假,想要进凤栖宫才是真。
但宫中规矩就是如此,男眷夜半不能进入后宫,不管是皇子王爷或是臣子,一律如此。
除此之外,现下恰逢天花爆发,为了不让染病之人进入宫中进行传染,这段时间不但停了早朝,而且谁都不让进,哪怕有事,也只能通过递奏折,传信的方式送达。
如今他一没紧急事件要禀告,二没特殊国事,便卡在了御林军这里,进不得退,退也不想退!
在傍晚的时候,罗九向他禀报,说宫中来人,带走了京城不少的大夫。
其中就有西街济世堂。
而济世堂如今就只有姜渔和那药童在,被带走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
喻!
一想到姜渔被皇后召入宫中,还是为皇长孙去治疗天花,他的心就开始狂跳,以至于现在,不管不顾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