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姜渔,一身鹅黄色的衣衫,看起来朴素单调,还有几分褪色的泛白旧意。
但那张百皙又俏丽的面庞,却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光彩和坚定。
第一眼看,她并不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相反,她的鹅蛋脸端庄俏丽,还有几分温婉柔和。
但她的眼睛,却漆黑明亮,蕴含着深藏的锐利锋芒,不退不让。
“诸如此类的伤口还有很多。”姜渔再次上前一步,沉声道:“我可以找出凶手。”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县衙管事的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什么人,仵作?”
“算是吧。”姜渔深吸一口气:“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找仵作查验,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完,原以为对方会有所松动,哪知管事的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笔墨重重丢在了桌上,抱臂看向她,嘴角的笑意又冷又嘲讽。
“好大的胆子,我们县衙的事情,也是你可以插手的?”
姜渔哑然,她刚想辩驳,这不是谁插手不插手的问题,而是这样的案件本该受到重视的问题!
话还没出口,一边的沈轻舟却一把将她拽了过去,按住她肩膀的手稍加用力,示意她冷静。
“师妹,我知道你想打抱不平,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
件事情,确实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压低声音说完,沈轻舟转过身,对着面色不善的衙役管事做了个揖,道:“实在抱歉,事情的经过就由我来替我师妹说吧。”
总之就是一个流程而已,谁说并不重要。
见沈轻舟态度温和,衙役的脸色这才稍有缓解,他重新将笔拿起,说道:“行,你说吧。”
这个过程倒是很快,半柱香之后,沈轻舟和姜渔被放离衙门。
走之前,姜渔回头看了一眼,卷尸的草席不知道被转移去了哪里,地上只有一摊浅浅的水迹,在空气中慢慢蒸发。
“对不起。”
她在心里极为小声的说了这三个字,转身,跟着沈轻舟一起离开。
师兄说的没错,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有心想要帮忙,想要为其伸冤,但实力不够,无权无势,有心无力。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姜渔心里有些难受。
如果她和那个妇人从未见过,感受或许不深,但一想到对方曾来过她的医馆,试图和她沟通求救,然而几天之后,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再一想到衙门的漠然和冷血,她心中寒意更甚。
“师妹。”
就在姜渔胡思乱想时,沈轻舟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担忧的说道:“师妹,不要胡
思乱想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看着面前这张温润如玉的脸,还有眉眼中的担忧,姜渔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暖意。
这个世道有黑暗中的一面,却也有像沈轻舟一样正直善良的人。
这份善良,或许不能保证救下所有苦难的人,但至少初心不会变,哪怕历经沉浮,也温暖如春。
点点头,姜渔应了:“嗯。”
两人回到医馆后,见乔氏兄弟俩已经回来了,他们在集市上买了米和肉,添置了不少食材。
顺带高高兴兴的把银号存票递给姜渔,姜渔接过,讶异的问:“你们怎么没给自己买衣裳?”
“我们有呢,暂时不需要买,多谢师叔。”
乔大心细,他扫了屋内一眼,见姜渔和沈轻舟的兴致都不高,便问道:“师父师叔这是怎么了,我俩才出去一会儿,医馆中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渔发现那妇人,并且去衙门走了一遭时,乔氏兄弟在集市上还没回来,所以一切都不知情。
不过,这件事姜渔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就随口道了句:“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医馆关门,回后院准备吃食吧。”
乔氏兄弟并没有多想,拎着刚买来的鸡,高高兴兴去后院宰杀:“今儿个
可是好日子啊,得了一百两诊金,所以这只鸡,我们炖成汤来给师叔养身子!”
姜渔莞尔。
沈轻舟走在最后,他先将济世堂门给关了,随后跟在姜渔身后,一边走,他一边低声安慰:“开心点。”
“放心吧师兄。”
姜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素味平生,她能做的,也只能如此。
……
之后这几日,济世堂的人气比原先更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员外那无声的宣传,总之不再冷冷清清,隔三岔五,还会有人登门问药。
除此之外也有一两个求诊的,不过大多都是写伤风寒疾,两副药就可以搞得定。
虽说和其他老字号医馆没法比,但至少让他们看到了进步和希望。
在病人不多的情况下,还是由沈轻舟亲自坐镇,姜渔在小院儿休息,亦或者散步消食。
许是因为怀胎月份渐渐增长,姜渔呕吐嗜睡的情况稍稍好些,沈轻舟亲自给她诊脉,说是脉象稳定,所以姜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细细算来,还差十天,便足足三月。
姜渔坐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