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有大碍,待麻沸散的作用消失后,再好好调养即可。”姜渔将孩子递了出去,说道:“只是日后,夫人最好不要再怀身子了,这一次九死一生,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想了想,姜渔又道:“大人可以抱抱孩子,虽是女儿身,眉眼却精致,可像您了呢。”
说来,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哪里看得出眉眼精不精致?
姜渔说这个话,不过是为了打消知县大人大把年纪,却还想要拼一个儿子的心罢了。
但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进入骨髓,根本无法改观。
但不知道是不是姜渔的最后一句触动了他,知县大人怔怔的将婴儿接过,看着襁褓中的小小人儿,他又惊又喜,这种感觉,以及血脉之中的联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哈哈哈,管他儿子也好闺女也罢,总归是我的血脉!”
知县大人放声一笑,然后看着姜渔,扬声道:“你救了我夫人母女一命,那本官答应你,明日,重新审判姜国柱一案!”
“多谢大人!”
终于等来了这一句话,姜渔差一点站不住了,原本她就被打了板子,这一台手术都是靠着意志硬撑的。
如今好不容易完成,精神松懈身体松懈之下,她只觉得浑身哪里都痛。
摇摇欲坠,一夜没睡
。
更是差一点,她就要晕过去。
但在晕过去之前,姜渔看着正在逗着婴孩的知县,开口说道:“民女还有一事相求。”
知县大人的心情显然很好,他道:“你说。”
“民女希望,明日审案的时候,可以换一种方式,既可以水落石出,说不定还可以将大人的清正廉洁,睿智无双,借此名扬天下!”
“哦?”知县大人扬了扬眉,好奇道:“那你说说看?”
姜渔便把心中思虑了一个晚上的法子尽数告知。
听完,知县大人狐疑的摸了摸胡子,然而看在怀中婴儿的份上,他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得到了这一句肯定的答复,姜渔这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原本要在午时问斩的姜国柱,被传已经在狱中畏罪自杀,一根细绳,成为了吊死鬼。
马香兰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家中烧纸钱,一身白色素衣,头发上还带着白花,人前哭得悲戚不能自已,可人后却笑得合不拢嘴。
终于把姜国柱给弄死了,这下心中终于痛快了几分。
不过,还没等她将这个好消息公布于众时,衙役的人就上门来请她,让她去县衙签字画押,此案便已经了结。
马香兰不明白这个流程,但
是县衙的人她自然不敢得罪,便只能放下手里的纸钱,跟着前去。
一路上,她还在问,“官爷,那姜国柱的尸体怎么处理啊?他是真的吊死的吗?没有假吧?”
衙役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冷声回道:“你是觉得我们在骗你,还是我们县老爷在骗你?”
这帽子扣得就大了,马香兰立刻低眉顺目,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再后来她就不敢再说话,跟着去到了镇上的县衙之中。
上午出发的,等走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马香兰连连叫苦,暗骂衙役太抠,连牛车都不坐,带着她一路走,这下脚底怎么都走起了两个水泡来。
但她偏偏又不敢发飙。
只能闷声不吭的跟在背后往前走,待好不容易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衙役将大门打开了一点,目光看向她:“进去吧,老爷等着呢。”
“是是是。”马香兰哪里敢耽搁,立刻进了衙役大门里。
可哪知前脚她刚刚进门,后脚大门就关了。
马香兰一脸疑惑,搞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但是还不待她转过头朝县衙里面看,只知道自己头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整个人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三个时辰,大约是五个时辰。
待马香兰醒过来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眼
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清。
她揉揉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难怪又硬又凉。
撑着手,她从地上站起来,哪知就在这一刻,前方突然有一丝昏暗的光亮,一个穿着黑衣黑袍,黑发黑胡子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于暗黑色融为一体,看得不甚真切。
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马香兰自然是个胆子大的,见状也没有什么表情,刚想要开口问对方是谁,哪知这个时候,那个黑袍男人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犯人马香兰,你可知,你为何来这十八层地狱?”
“……”
这惊堂木的声音实在太大,马香兰一时不察,被吓得一个激灵又摔回了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只有黑漆漆令人恐怖的黑,以及无边无际的阴冷。
“啥?这里是十八层地狱?”
马香兰嗤笑,“想耍老娘也不是这么耍的吧,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好啊,在本阎罗王面前,敢自称老娘?”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