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妃是容卿的生母,也就是他的岳母,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人了?
他这个女婿,又是否是她期望之人?
他的脚步声情不自禁的放轻,将目光缓缓投向视线所及。
昏黄的烛光氤氲着,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烟袅绕之间,正前方供着的菩萨慈眉善目。
下方的蒲团上,跪着一个白衣女子,背影宁静。
单从背影来看,几乎分辨不出她的年龄。
在听到脚步声之后,她缓缓起身来,转身看向这边,在看到站在楼梯上的他时,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便安宁下来。
她像极了容卿。
但是,眉眼却比容卿柔和,整个人的气质温柔如水,无论什么样的激烈情绪都很难在她这里表现出来。
她的气质,生生的压下了所有人的气场,叫人只能和她平心静气的说话。
司徒霆发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下来。
他下了楼梯,来到她面前,一掀衣摆跪地而拜,“小婿司徒霆,拜见岳母大人。”
眀澜夫人一愣,旋即眼底染上一片晴光。
她笑着上前来,双手将他扶了起来,而后来到桌边,拿起笔写道,“你是湘妃的
孩子吧?上次见你时,你才四五岁,只是远远一瞥,却不知还有再见之日……时间过得太快,地宫无年月,一转眼你竟然这么大了。”
她盈盈而笑,各位温柔慈爱,又写到,“我听陛下说起过挽儿嫁给了你,我便不那么担心了。”
“……”司徒霆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被这女子的通透豁达折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半晌,这才道,“小婿与挽儿七月成婚,婚后恩爱,请岳母大人放心。
今日小婿前来,打算将您接出去。这地宫潮湿阴暗,待久了对身体不好,挽儿在外面很是担心。”
“我身上背负着一些危险的事情,若是出去,必定引发一番腥风血雨。”眀澜夫人摇头,继续提笔写道,“我不出现,尚且还有回旋余地。”
“已经避不开了,岳母大人不如直面此事?今日凰都来了许多人,有人是冲着鸿鹄宝剑而来,也有人是冲着挽儿而来,这背后的原因,恐怕就是他们已经认定您在这里了……”
司徒霆看向她,极其认真的道,“挽儿受了点伤,在外面养着。
今日,也是她拜托小婿前来……小婿窃以为,您和挽儿分别这么多年,
也应该团聚了。
至于凰都那边的事情,小婿会陪着挽儿一起去解决。
树欲静而风不止,月穆大人就算是愿意息事宁人,对方显然也不愿意。不如您将之前之事如实相告,小婿愿意陪着挽儿一起,去为您讨回一个说法。”
眀澜夫人连连摇头,司徒霆见状,又道,“岳母大人,今日从凰都来的人,足足有上百修行者,他们今日……全都死于小婿之手。而您若是还有骨肉遗留在凰都,那他应该也很危险。
我们已经避无可避,您何苦还在这里受罪?
这里虽然安宁,但却深处地底,阴森之气对于女子损伤尤重。
您在这里,挽儿心中又如何释怀?
岳母大人,您就答应小婿,随小婿一起出去吧,前面如论面临什么样的危局,都有我在。”
哑妃被说的无言以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写到,“好,我答应你。”
司徒霆心下一喜,赶紧道,“岳母大人请,父皇就在上面。”
“谢谢你啊,孩子。”哑妃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字,眉眼弯弯的笑了。
司徒霆也笑了,随着她一起出了地宫。
今日下雨,外面的空气阴冷,但如论怎么感觉,也都比地
宫当中畅快自由。
哑妃从密道出来的那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这样的空气,这样的自由气息,这样天地灵气,她已经多少年不曾感觉到了?
她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转过熟悉又陌生的偏殿,看到了御书房当中的几人。
楚帝坐在龙椅上,正往这边看来,是她熟悉的模样。
在他旁边,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看模样……应该是太子吧?
而另一侧坐着的紫衣女子,却眉眼熟悉,好似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的变化,该是湘妃!
她上前一些,微微见礼。
楚帝立即起来,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惊喜,“眀澜!你总算愿意出来了!”
湘妃也有些恍惚,她记得哑妃。
多年前,宫中惊鸿一瞥,那人如同天上的白云一般,有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神韵。
只是,身体很弱。
这么多年过去,她竟是没什么变化!
一忽儿,楚帝已经拉着眀澜夫人过来落座,和南湘一起。
眀澜冲南湘又福了福身,南湘赶紧拦住,道,“今日i你我姐妹相见,是苍天给的福祉,如今我们亲上加亲,以后可不用见外了。”
眀澜笑着点头,楚帝道,“她
还不能说话。”
司徒霆见状,转身叫了个魔将进来,道,“你带人保护这里,千万不能叫人伤了他们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