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这一番话,把自己放在了冠冕堂皇的位置,到时候就算是楚帝心中不满,总也无法怪罪于他。
他转身便往楚帝的寝宫而去,身后,他的朋党们翘首以盼,希望他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当然,这个好消息不是真的把楚帝请来早朝,而是楚帝无法前来早朝。
这样的话,就证明容卿真的出事了。
而楚帝没有了容卿的护佑,一来身边缺乏高手,二来没有医术高明之人陪伴,还不是他们这些人的砧板鱼肉?
想到这里,最近被杂事压迫的众人,只觉得容卿出事让他们有种拨云间日一般的感觉。
可司徒明这前脚刚刚出了金銮殿,门口就传来了楚帝深沉中带着几分沧桑的嗓音,“这是要去哪儿呢?朕上不上早朝,何时轮得到你来管?二皇子殿下一口一个大我大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大楚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呢!”
楚帝的脸色极其难看,说话也格外强势和疏离,让司徒明愕然原地的同时,殿内等人也一阵面面相觑,脸色都凝重起来。
楚帝当然不高兴,他叫人四处去找容卿,结果萧跃却跟他说,是司徒明带着容卿的画像敬献给了他,要他帮他谋反!
这大逆不道的图
谋都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就算是楚帝再能隐忍,也要受不了了!
更遑论,萧跃已经站在了他这边!
楚帝当然有了底气。
他怎会还对司徒明和颜悦色呢?
就连他身后的元公公,都挺直了腰板!
司徒明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楚帝和他擦肩而过,迈开大步走向龙椅——他还沉浸在刚刚的白日梦当中呢,哪里知道楚帝竟然好好地来早朝了?还把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御史大夫曹渠见状,赶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此时,里面群臣已经跪拜在地,“拜见皇上,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刚刚叽叽喳喳的那群人,全都低下了头。
楚帝的出现,又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看不清楚局势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楚帝因为容卿的事情而龟缩在寝宫不肯出来了,可谁知道他只是迟到罢了。而且,身上的气势似乎还比之前强硬了些许,这是何种情况?
没有人能猜透。
毕竟,楚帝最近很少召集臣子们商议事情了,他除了锻炼身体之外,好似就和容卿、太子、沈玥走得近,要么就去湘妃寝宫休息……时间长了,臣子们也开始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转眼之间,
楚帝已经坐上了龙椅,司徒明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进殿来,跪在地上道,“儿臣也只是一时着急,还请父皇恕罪。”
他都要嫉妒死了。
之前,他只是盯着那个位置。
这越到跟前,欲望就随着紧绷的神经越发强烈起来,他恨不得立即把楚帝从龙椅上给拽下来!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还只能忍着。
他低头盘算着日子,距离楚帝的寿宴,总共也就剩下四天了。
四天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佞笑,却因为低着头而不被任何人看到。
楚帝看着那鹌鹑一样跪在地上的儿子,眼睛微微眯着,许久都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若是儿子大逆不道,想要杀了他的老子怎么办?
楚帝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和亲生骨肉走向了生死相向的地步。
司徒明身份特殊,因为丽妃的缘故,他绝不可能成为皇位继承人。
但是,这只是继承问题,这些年来,他作为一个父亲,却也不曾亏待过他,对丽妃也很好,为什么到头来他竟然生出想要谋逆的想法来了?
果然是因为夹杂了别国的血脉,所以……天生反骨吗?
楚帝有些后悔。
早知道这样,他
就不应该和丽妃生育子嗣!
但如今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他再后悔也没有办法了,只是觉得,父子两人走到这一步,就如手臂得了不治绝症,不舍却须断腕的疼痛。
他沉默着,脸色铁青。
这样的沉默让整个大殿里的气氛都凝固起来,那些寻常叽叽喳喳的臣子们噤若寒蝉,生怕自己在未知的某件事情当中被殃及。
大楚朝廷目前的局势,实在是太紧张了。
谁都知道司徒明要反,谁都知道司徒明和皇上表面上父慈子孝,实则已经拉开了生死战的序幕。
这样的血腥厮杀和王朝更迭当中,他们这些人有可能如中奖一般飞黄腾达,也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今天出了一件大事:
容卿出事了。
容卿这个人,要说他重要吧,和朝廷又没什么关系。
要说他不重要吧,楚都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容卿一手缔造的。
若没有容卿,楚帝和太子没有与司徒明一战之力,他们只需要倒向司徒明,等着朝代更迭,新朝换旧朝就可以了。
可是,容卿的出现,让楚帝重振雄i风,竟是在短短一个月当中,把一面倒的战斗变成了拉锯战。
现在,两人僵持不下,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