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跃本没心情说话,但是楚帝眼中的忧心让他心里的抗拒减轻了些许,沉沉道,“本殿和容卿前去游玩,谁料路上接连遭遇刺客……本殿被调虎离山,容卿可能陷入了圈套。
等本殿赶过去的时候,已经覆水难收……”
萧跃悲痛不已,眉心紧紧地拧着,目光沉沉落在楚帝脸上,“你若能找到他,保他安然无恙,本殿便帮你保住你的南楚,让你的江山安然无恙!”
楚帝张了张嘴,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殿下能帮我,自然是我的福分。
可容卿与我而言,是挚友是臂膀,我怎可用他的性命来换取江山无恙?到底,眼下这局面,是不适合谈国事的,得先找到容卿才是。”
楚帝觉得,若是这个时候和萧跃做了交易,未免太龌龊。
容卿为他不知做过多少事,他怎能在他生死未卜时拿他和别人谈条件?
况且,容卿去接近萧跃,一切都是为了大楚做的牺牲……
楚帝心中感念,万万做不出把她当成筹码送出去的事情。
“真是愚蠢。”萧跃打量着他,冷哼了一声,但嗓音里却没有多少敌意,相反……似乎比之前有了些亲和力?
楚帝一愣,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萧跃揉
着眉心,靠在他的龙椅上,焦灼和担忧写在脸上。
楚帝打量着他,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容卿,忍不住道,“殿下,您……您的眉眼,似乎和容卿有些相似?”也和眀澜夫人有些相似。
萧跃心里咯噔一下,他和容卿并不是长得像,而是眼角眉梢的神韵有那么一丝丝相似,一般人是瞧不出来的。可楚帝为何……
他不允许别人探查出这微妙的破绽来!
萧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眯眼看向楚帝,嘴角勾起一抹警告意味十足的弧度,凉凉道,“是么?那证明,容卿天生就是本殿的人,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本殿终将从这里带走他!”
他那种强硬,又让楚帝无言以对。
可楚帝并非常人。
他和眀澜夫人相识相知那么多年,眀澜夫人的模样早就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萧跃像不像她,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且,眀澜夫人也说了,自己来自天极皇室,只是不记得离开皇室前后那几年的事情罢了。
如此,眀澜夫人和萧跃之间,必定有着某种血脉亲缘。
而容卿……容卿又是什么人?他当真和眀澜夫人没有一点点关系吗?
楚帝可不敢确定,毕竟,容卿是个被药王谷收养的孤
儿,他年幼时那几年,正好是眀澜夫人不记得的那几年。
谁能确定容卿又和眀澜夫人没有血缘关系?
若是这个猜测是真的的话,那萧跃和容卿在一起……岂不是背弃了人伦?
这简直就是造孽!
楚帝没有证据,也不敢在萧跃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只觉得一阵头疼。
御书房中,死一般的沉寂。
楚帝感觉,自己在乎容卿还说的过去,毕竟两人认识这么久了,容卿对他着实太好……
可萧跃他为什么啊?难道就是因为容卿长相俊美,让他一见钟情不成?
想到这里,楚帝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恕他无法i理解这种诡异的感情……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鼻息之间传来熟悉的木质香,清冷而内敛,让她蓦地张开了眼睛,低呼一声:“景知!”
这气息,是司徒霆的标志!
在被玄阴重水吞噬的时候,她以为她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此时闻到他的气息,她顾不上想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只觉得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黑漆漆的屋里,传来了连翘惊喜的嗓音,“主……容公子,你醒来了啊!”她爬起来点上了蜡烛,端着水来到床边,一时间面色变得古怪——
她
和杜若两人明面上都是云倾挽的属下,应当和药王谷少主不熟。
而眼下这是在司徒霆的房间里,她依旧不敢暴露云倾挽和容卿之间的联系,只好装出些许疏离,问,“景知是谁?”
被这么一问,云倾挽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宽大的黑色王袍,猛地红了脸,“谁替本公子换的衣服?”
“是我。”连翘笑,把水递给她喝,“玄戈说你晕倒在霆王府门外,便叫人抬了进来。
但是霆王和他们都有事出去了,便叫我和杜若前来照看你。”
“……”云倾挽嘴角轻微的抽了抽,感觉自己坐在司徒霆的床上怪怪的,不大自然的挪了挪屁股之后,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把。”杜若低声的回应,嗓音格外的沉,“公子,你怎会晕倒在霆王府门外?你的身体我看过了,应当没什么大毛病才对。”
云倾挽摇摇头,她的身体不是没有大毛病,而应该是被人治好了。
沉入玄阴重水后,她无论是筋骨还是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如果没有人以比她高出十倍的强横力量来修复这创伤,这伤一个月当中绝对无
法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