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霆低头,却见那少年枕在自己臂弯里,眼底竟是噙着邪肆笑意,只是多少有些疲惫。
他心下一疼,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累成这样,也还不忘记调戏旁人,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顿了顿,又解释道,“本打算抱你去王府,让玄戈给你瞧瞧身体,看是怎么回事。”
“切,他能瞧出什么来?”云倾挽翻了个白眼,环住他的脖子嘟囔道,“只是太累了罢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也罢,你带本公子回去睡吧。”
说着,靠在他心口闭上了眼睛。
司徒霆想问她身体是否真的没问题,但又不忍吵她,只好作罢,无声无息的抱着人去了王府。
玄戈抱着剑守在门口,一见司徒霆抱着云倾挽回来,赶紧上前问道,“容公子怎么样了?”
他一边问一边瞅着软软靠在司徒霆怀中的人,也有些惊讶担忧。
“你来瞧瞧,他身子有些虚弱。”司徒霆依旧不放心,俗话说医者不自医,万一容卿自己忽略了自己呢?
他说着,将云倾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床上,盖上毯子,自己则在一旁守着。
玄戈听了这话,不禁有些汗颜,低声嘀咕道,“这容公子乃绝世神医,属下在他面前卖弄,岂不是有班门弄斧之
嫌?”
司徒霆闻言蹙眉,扭头瞪着他。
玄戈一愣,不敢再磨蹭,赶忙上前,牵过容卿的手来,专心致志开始把脉,但感觉却越来越不对。
见他半天不吭声,司徒霆不禁蹙眉,“怎样?”
玄戈欲言又止,半天才嘀咕道,“容公子整体脉象细滑且弱,但冲任二脉血气却相对充盛,有些奇怪……”
司徒霆又不是医者,哪里听得懂这些?不耐道,“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只能看出公子气血亏虚,其余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来……”玄戈不好意思说,其实,他感觉容卿这脉象,是女子月事之前的脉象。
月事之前,肝气用事,体内任冲二脉气血充盛。
至于这脉象细滑,大概是疲累过度所致。
只是,这眼前人若是个女子还好,可人容卿偏生是个少年!
况且,自家王爷和人家都行过欢i爱之事,自然确定容卿就是个少年,他总不能再怀疑容卿其实是个姑娘吧?那王爷还不打死他!
所以,玄戈后面这些想法,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出来。
司徒霆听得只揉眉心,只好道,“你去,叫厨房连夜熬点滋补汤来。”
玄戈如蒙大赦,飞快的走了。
云倾挽半睡半醒之间,听着这些话想笑,却又生生憋住。
这事儿,可是难为玄戈了。
但既是到了霆王府,她也就安心睡了。
司徒霆坐在一旁瞅着她,心头乱糟糟的。
玉流枫骂的虽然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他是应该多帮容卿分担,多爱惜他一些。
可是,这容卿是药王谷少主,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他也有自己的主张,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些事情,真的都是他可以分担的吗?
就算是他愿意,容卿自己又愿意吗?
他是大楚霆王,是朝堂中人,毕竟比不得和容卿一起长大的玉公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共同承担。
玉流枫羡慕嫉妒他,他又何尝不嫉妒玉流枫可以让容卿全心全意的交付呢?
司徒霆其实很清楚,他和容卿之间,是相互吸引,这份吸引只是建立在感情层面,但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却远远不及容卿和玉流枫之间。
容卿的很多事情,不会告诉他,却可以对玉流枫和盘托出。
那是对至亲的无条件信任和依靠。
司徒霆想着,长长叹息一声,紧握她的手,低声道,“本王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让你全心全意的依靠和信赖,本王……能否有幸在爱人之外再多一层亲人的身份呢?”
要说起来,他也恨不得宰了玉流枫。
可他和玉流枫一样,
纵然再痛恨对方占据了心爱之人的某种不可或缺的位置,也都会看在容卿的面子上……保持基本的和解。
他不是不爱容卿,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他。
这一夜,司徒霆没睡,就那样静静地守了一夜。
玉流枫在屋顶上观察了一夜,到了凌晨,忽生绝望。
私下里,他其实希望司徒霆不爱容卿,那样的话,他就有理由带走容卿。
可是,司徒霆对容卿……也真的很珍重。
刚刚他的话说的虽然狠,但是他也必须要承认司徒霆身份的特殊性,这个身份,其实给他和容卿之间制造了很多障碍。
而且,容卿自己对司徒霆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如若不然,又怎会始终以男儿身面对司徒霆呢?
玉流枫脑子里乱糟糟的,趁着最后的夜色离开了霆王府。
云倾挽醒来的时候,晨光空濛,入眼的,正是司徒霆守护的模样,她一愣,讶然道,“你……不会昨晚这么守了一夜吧?”
“没有,我只是起的比较早而已。”司徒霆笑着,伸手摸摸他额头,“感觉好些没?”
“我本就没事啊……”云倾挽狐疑的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