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也一脸无语,无意义的嗯了一声,这才道,“说你母妃的寒证是骨子里带着的……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楚帝眼底心疼并未掩藏,司徒霆也难免担忧,道,“那儿臣去看看母妃。”
“嗯,你去吧!”楚帝点点头,又叮嘱一句,“兵符要确保万无一失。”
“父皇放心,儿臣心中有数。”司徒霆拜别楚帝,元公公送他出去,转交给元景。
元景推着司徒霆离开,元公公回到了御书房里面。
楚帝靠在龙椅里,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着,“这容卿也算得上儒雅知礼,怎会对霆王如此恶劣呢?他们两个是不是八字不合?”
元公公闻言,一脸黑线,“皇上,这容卿和霆王皆堂堂男儿,哪有什么八字合不合的说法呢?”
“这么说是有点不妥……”楚帝揉着眉心,转念又开心起来,“但容卿终归是识大体的,他虽不喜欢霆王,但是听说有人偶师,他却愿意出手相助。
这外界传言容卿是个活阎王,杀人不眨眼。
依朕看,那都是胡说八道,容卿分明是个爱憎分明,心怀正义和慈悲之人,哪里像个活阎王了?
说不定,那些被容卿这个活阎王收了的,都是人偶师这种见不得光的
东西!”
元公公听着他这话,心想:陛下,您是中了容卿的毒了吧?
但是,转念他就憨笑,“奴才也觉得容卿是个很好的人。”
“是吧。”楚帝认同的点头,转瞬又怒火中烧,“朕病了这些年,楚都的魑魅魍魉真是越发猖狂了!他们竟然还敢把人偶师这种东西弄到霆王那里去,简直天理难容!”
元公公闻言,低声道,“是啊,这的确是太过歹毒。
那人偶师还装扮成霆王的师妹,这要是有朝一日被人拆穿,怕是陛下也难以保住霆王啊!”
楚帝闻言,脸色越发黑的难看,“朕这些年,固然是想要霆王把兵权移交上来,但他到底是朕的儿子,虽然不羁却也没有做过忤逆的事情,朕从未想要他的命!”
楚帝压了半天的怒意终于爆发,哐当一声把砚台砸了出去,“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杀了他!”
元公公这会儿不敢说话了。
跟在楚帝身边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楚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无非就是云泓和司徒明。
可是,司徒明也是皇帝的儿子。
不到万不得已,皇帝是不会要了他的命的。
虎毒不食子,元公公知道楚帝不是那种狠角色。
楚帝总说霆王像
他,不光是性子,还包括别的方面。
看看霆王怎么对司徒瑾的,就知道楚帝多看重情谊。
再说,楚帝这么多年不曾得到眀澜夫人,但却毫无怨气的照顾了她大半辈子。
眀澜夫人虽然见不得光,但却不是楚帝囚禁她,而是她自己不愿出来,是她自己画地为牢。
而湘贵妃这么多年都不曾侍寝了,楚帝也从未因此迁怒过她。
楚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光凭这两件事情就能看得清楚。
他或许多情,但却并不冷情。
如今,儿子们相互残杀,他的心里除了愤怒之外,还是痛的。
可元公公没想到的是,楚帝发完火之后,竟然道,“容卿还在云烟楼吧?朕今天要出去,你先叫人去瞅瞅在不在,不在的话,早点去找!”
元公公一愣,紧张道,“陛下,您身体不舒服了?”
“朕心里不舒服!”楚帝嘴巴撅的老高,都能挂一只油葫芦了。
元公公便明白,楚帝对容卿,产生了心理上的信赖感——
那种,可以畅所欲言的依赖感。
因为容卿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容卿前前后后做的每件事情皆中正可信,因为容卿在他面前说话从不低人一等,楚帝这个孤家寡人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
聊天的人。
在这个到处都是探子的皇宫里,楚帝身体不舒服想到的是容卿,心里不舒服想到的也是容卿。
对于楚帝而言,这或许是一段珍贵的忘年交。
元公公脑子里沉浮着这些念想,赶紧叫人去云烟楼查探了。
此时,司徒霆到了湘贵妃的寝宫当中。
“儿臣见过母妃,”司徒霆看着靠在贵妃椅上的湘贵妃,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母妃,您这些年……身体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他不是不关心自己的母妃,只是男女有别,有些话他不好说。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湘贵妃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南湘起身来,亲手给他倒了茶,有些疑惑的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母妃的身体并无大碍。”
“……”司徒霆被噎了一下,依旧担忧的看着她,“儿臣刚刚从父皇那边过来,父皇说这些年苦了母妃了,还说容卿说了,母妃的寒证是骨子里带的,治不好,叫儿臣多陪陪你。”
南湘闻言,心口忽而一窒。
楚帝的宽容总是让她无措摇摆,让她怀疑自己这些年的守身如玉是否错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给楚帝侍寝的场景,又觉得愧疚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