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眉缓缓的转头,看向了那个男人。
即使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依然可以感觉到男人的痛苦,愤怒。
压低的嗓音极度的忍耐着:“不,她不会离开!”
黎笑眉看到他握紧的拳头微微的颤着。她想起来,他们雕刻的那个石像,女人在花前月下的承诺,说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要一辈子都陪伴左右。
而今,断壁残垣之下,只剩男人在孤守城池。
黎笑眉忽然觉得心很痛,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想跟那个男人说说话。
远方响起了号角声,士兵的呼喊声响彻天空,每一个还能拿得动刀的,都挥臂高呼,誓共存亡!
黎笑眉也看到了那孤傲的男人,一把扯下红色大氅。
她微微眯起眼,望着那大氅腾空翻飞,遮住了太阳,透出鲜艳的红色,如血一般刺着人的眼睛,也让人的心田弥漫了悲壮与痛苦。
胸口被这股悲壮气息充盈着,热血沸腾着,像是要冲破她的胸膛,一起与那大氅去了。
当大氅落地时,黎笑眉的目光忽的一缩。
男人握着宝剑,剑尖直指太阳,那一点闪亮的光芒,成了白昼里的星星,比阳光更为耀眼。
而那耀眼的剑尖,忽的划下来,气贯如虹,直指着黎笑眉!
……
“呼——”黎笑眉猛地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眼前除了灯光之外,还有闪耀的火光。
她看着那堆柴火微微失神。
梦里太真切了,以至于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清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吐出了胸口憋着的浊气,这才感觉不那么难受了。
她缓了缓神,感觉旁边有人陪着,扭头看了过去,又是一愣。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转头看了眼莫聪,怎么戴观宴来了也没叫醒她?
莫聪瞥了眼戴观宴那件半干半湿的衣服,抿着嘴唇不说话。
一个小时前。
上山的,除了莫聪以外,全部都睡了。
外面是风雨声,树叶摇晃的沙沙声,楼上窸窸窣窣的,不知
。是老鼠还是别的什么小动物奔跑的声音。
即便胆大如莫聪,还是不免绷紧了身体,随时警惕着不知名的危险。
地上躺着的,有几个打鼾,嗡嗡的跟钻孔机似的。
莫聪觉得有趣,刚露了的嘲弄的笑,就听外头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哒哒沉重的步子声。
像是什么猛兽。
越是靠近,那声音越清晰。
莫聪从火堆里抽了一把柴火举了起来,慢慢的朝门口走过去。
大门早就坍塌,往外看是黑洞洞的一片,摇晃的树影仿佛魑魅魍魉飞舞,令人毛骨悚然。
“呼……呼……”喘息声从墙侧传来。
莫聪浑身汗毛倒立,举着火把,同时另一只手抡起了拳头。
火把猛地往前一刺——
戴观宴从山下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来,好几次险些翻到山沟里。能到这山头上,感觉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浑身湿透,滚了一身烂泥,感觉肺都要着火了。
因为不想太过狼狈,靠着墙想缓一会儿,以电影中英雄式的出场,就见莫聪举着火把出来了。cascoo.net
他往后一退,躲开那把火。
险些撩着他的脸了。
男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墙,边喘边恼火的瞪着莫聪,画面就成了病娇男那样。
莫聪收起火把,过去扶着他。
“……不许告诉黎笑眉。”戴观宴低声警告,看到枕着包睡觉的女人,把脚步声压得低低的。
两人到了火堆旁边,戴观宴轻手轻脚的放下背着的包,把外面穿着的冲锋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树枝上,让雨水冲刷上面的泥巴烂树叶。
以一身精炼的运动衣装束坐在火堆前。
他不许莫聪叫醒黎笑眉。
于是就有了黎笑眉醒来时,看到穿着运动服对着火烘手的男人,
戴观宴微侧头,瞧了眼黎笑眉:“睡醒了?梦到什么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黎笑眉瞧他那高贵清冷的样儿,微微皱了皱眉,装什么装。
“我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戴观宴侧头,面露不耐烦:“你
。觉得,我大晚上的不在家里温暖舒适的床上躺着,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来打猎的吗?”
他满脸抱怨,但目光灼灼,里面分明是关心。
黎笑眉嘟了嘟嘴唇:“我又没让你来。”
都说了,她很安全。
戴观宴一看她那没良心的样儿,想到自己一步一滑的上山,气就不打一处来。
“黎笑眉,是谁,就因为等了一个多小时,就说我丢下她不管,放任她处在危险中。现在又甩锅,说没让我来?”
那又何必说她在山上,还不如说,她在酒吧花天酒地呢。
黎笑眉听着这话,都要气笑了。ωωw.cascoo.net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沟通,就像是城中村半空中胡乱缠绕的电线,一团乱,不知道哪一根接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