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日新招来的粗使丫头。”来秋悻悻然一笑,忙开口回应。
宁澈凝眸一望,却觉得疑惑,只见眼前人十指,白嫩纤细,倒像是管家小姐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这模样又怎么做得粗使丫头?心中越觉疑惑,微微眯眼回想起自己方才进来的时候,略有些凝重的气氛,不由心中好奇。
宁澈虽深谙疑惑却又不问,只是移步往前走,“姐姐,今日天色还早,日头还未落下,一会儿咱们就去下棋吧。”
宁婉君心中一动,浅笑道:“好,等姐姐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过去,好一些日子未曾与你对弈了,还真是有些手痒呢。”
话罢,宁澈瞥了柳凡宣一眼,却瞧见柳凡宣正凝眸,娇艳欲滴的瞧着他。
“小姐,凡宣愿意留在襄武侯府。”待宁澈出门后,柳凡宣垂首一拜,眼中敛去仇怨,只剩下笑。
丝丝绕绕的日光蜿蜒将那亭子的珠玉倒映于黑砖之上,宁婉君手执白子,浅浅一笑道:“阿澈,你真的长大了。”
宁澈眯眼间,手上在棋篓边上摩擦,黑黝黝的眸子里面闪着精光,嘿嘿一笑道:“姐姐,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女子有问题吧?”
“她没问题,只是单纯的和姐姐有私仇。”宁婉君费劲全力不让自己再去想那苦痛一幕,声音佯装淡然,却微颤。
宁澈不由蹙眉,黑眸凝作一点,更为疑惑,低声反问道,“私仇?”
“姐姐,到底是什
么样子的私仇?”宁澈思虑半晌,又仔细问道。
宁婉君将棋子落下,素手纤纤捏着石桌一角,指尖也泛红,白皙手上隐隐约约有青痕爆突而出,似是压抑着激怒,却是一句,“杀子夺夫之仇。”
这一句叫边上轩辕鸿与宁澈对视一眼,皆是一阵头晕目眩,无法理解。
宁婉君反应过来,自己盛怒之下竟说了难以压抑的真话,不由故作自然的讪笑道:“这你们二人也行,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话虽是这般说,她的手却依旧死死的扣在那石桌的一角,似是在强力压制着什么情绪。
“其实,阿澈,姐姐想请你帮姐姐一个忙。”宁婉君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阴冷之色,心头却是压抑的愤恨,嘴角却是勾着一抹温柔的笑。
宁澈抿了抿嘴,眼中一片明亮,抿了抿嘴道:“江回大哥,你瞧瞧我姐姐,记住她这么一笑啊,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只不过,这回遭殃的人——是我。”他眼中似有惆怅之色,落子垂手。
“阿澈,可真是长大了啊。”宁婉君灿烂一笑,如若繁星一般多彩的眸子,绽放在春瑟日暮。
宁澈将目光落在宁婉君的身上,唉唉一叹道:“姐姐,你就别夸我了,我很厉害这我知道。”
“姐姐,若是想要让阿澈帮什么忙,尽管只说,阿澈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宁澈眼中满是对于宁婉君的宠溺。
轩辕鸿瘪了瘪嘴,瞧着很是不舒服,
“咳咳咳……,这件事情让阿澈一个半大孩子去做不好吧?”
他刻意唇齿咬重了“半大孩子”几个字,似是在明里暗里提醒着什么一般。
宁澈此刻倒是毫无知觉,理直气壮的保证道:“江回大哥,你放心吧,阿澈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阿澈早早就发过誓了,等阿澈练好剑法,要一直守护在姐姐的身边,若有谁欺负了姐姐,阿澈定然不会让过他!”
他说最后这话的时候,握了握腰间的细长剑,眼神狠狠的瞪着轩辕鸿,似是警示着一般,那神色认真而又炙热,瞧着轩辕鸿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希望让她尝一尝被人背叛抛弃折磨的事情。”宁婉君声音平淡,似是无所顾忌的展露出自己最为残忍恶毒的一面。
她的手依旧捏着那石桌桌角,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轩辕鸿蹙眉低首去看,那石桌下面正滴滴答答的坠落鲜红的血液。
他不由蹙眉,强行将宁婉君的手扯了过来,瞧见那雪白手心绽放开的皮肉,鲜红的血色,不由心中一痛,冷声一喝,跺了跺脚,正是极怒反笑,“还用得这般做吗?!我这就去杀了她!”
“江回,你冲动了。”宁婉君声音悠然温柔,却带着几分训斥。
轩辕鸿喘着粗气,似是压抑着无边的怒息,仍旧小心翼翼的用绢布,将那破裂的伤口包裹住。
却又听宁婉君轻柔声音,犹如夜莺鸟鸣一般,
“杀了她顶多算是痛苦一时,她所做的错事,绝不至于得到如此轻松的惩罚,我要她生不如死。”
她面色微微惨白,声音却平静的有些吓人,那骇人听闻的话语传递在宁澈与轩辕鸿的耳中,震颤人心。
宁婉君轻咳一声,强压下眼中的晶莹,周身如同是被抽去了气力一般,她黯然一叹道,似无法被人理解一般,她哑然反问道,“我很残忍吧?”
冷冷戚戚的声音传递开来,宁澈也觉得心尖尖好似被架在刀锋上一般,疼痛愈发深刻,他鼻尖一酸,眼眶温热,“姐姐……”
最后一句,竟化作无声的疑问,“你到底受了什么样子的苦楚。”
无悲无喜,不求不争的她,甚至是连大房几番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