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三言两语之间,面上虽是沉静,但心中却是彼此针芒相对。
呼延博不欲多与呼延睿纠缠,便提步上前,岂料呼延睿的得寸进尺的迈步到他身前,冷言道:“三弟,你的胃口可别太大了。”
呼延博心中暗骂一声张扬的蠢驴,面上却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广袖挥舞间,竟是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臣弟先行一步了。”
宁婉君移步往前走,却觉得那日色落下也无法驱散周身的寒冷,好似心中打鼓,慌乱不已,心痛不已,难受不已!
原来她也并未如同是想象之中一般强大如斯,她不禁心头苦笑,“江回,若是有人犯了杀爹弑儿毁妻的事情,可以原谅吗?”
轩辕鸿睨了宁婉君一眼,瞧见她眼中似有一团怒火汹涌而上,好似口中所问之人就她自己一般。
虽是心中疑虑,但他也将此刻宁婉君的异常记在心上,他窄袖大掌握着那佩剑,剑穗随风发出响动,周遭竟寂静无比,只剩下风声与衣料摩擦的声响。
“原谅……这种人怎么能原谅。”轩辕鸿冷笑一声,几近咬牙切齿道。
宁婉君见他眼中的恨意,不由失笑道:“我只是说如果,你这模样怎么就跟是真的瞧见一样?”
她似是哑然失笑的模样,更显面上的苍白无力,那雪色的容颜透着的勉强,不由让人心中升起一抹抹黯然心痛,似一双手拨动着心弦。
轩辕鸿瞧见宁婉君藏在袖口之中几近捏的锐
红的粉拳,心中却如若刀搅——杀爹弑儿毁妻,这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
宁婉君深藏着的情绪,不似作假,更像是亲身经历一般,轩辕鸿本来心中一片敞亮,此刻却渐渐浮上阴霾,那样痛苦的梦中呓语……到底是谁将她害至如此!
宁玄还在宫中与圣上交谈,宁婉君自打算先行回府,春风拂马蹄儿,马车摇摇晃晃前行。
忽的马儿骤然一停,只听得车夫惨叫一声,轩辕鸿执剑揽住宁婉君的腰肢,刀剑之光闪过。
一阵阵锐利的夺夺之声传来,马车顶被刀锋旋转而破,二人提身飞过的时候,宁婉君低眸去往,却瞧见那马车早已被射成了马蜂窝一般。
宁婉君面上仍旧沉静自若,侧边骑马而行的宁澈脚尖轻点躲过箭雨,那雪白的马儿竟顿时鲜血四溢。
“姐姐,你没事吧。”宁澈手上细长剑挥舞将箭雨打落,焦急问道。
“我没事!”宁婉君轻咳一声,心间有些气闷,大抵是因为瞧见了呼延博的原因。
轩辕鸿挡在宁婉君的身前,箭雨骤然停歇,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杀气。
幽幽古道之上,翠绿欲滴的树叶随微风发出沙沙声响,碧色苍穹上白云变幻姿态,游走天际。
淡色金黄的日光,洒落而下,将轩辕鸿一身黑衣照的明亮。
轩辕鸿眉头微蹙,冷然开口道:“诸位,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相见吧。”
冷风箭雨之中,黑衣刺客从
翠色高树上跳落,将眼前的几人围住。
不远处有马车踢踏而行的声音,似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
数十名黑衣刺客对视一眼,而后空中飘来一声奇异的鸟叫,众人再无半分停留,断然撤离。
“主子,有件事情,江回不明白。”轩辕鸿将长剑送入剑鞘之中,一阵铿锵声传来。
漫山遍野的微风拂拂,唯有他的声音依旧清冷明朗,他顿了顿,似是犹豫着什么,好半晌才继续开口道:“其实单凭我的身份,他们就能够知晓是小姐你自己请人截杀自己的。”
“嗯……”宁婉君声音很轻,随风飘忽,一身月白衣衫渡上金色光芒,竟如若谪仙,
她移步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就是要让她们知晓我的动向。”
“可这般做是为何?”轩辕鸿拧眉,满眼的不理解,“这不等同是白费功夫吗?”
宁婉君眼底流露出几分高深莫测,含笑道:“我不过是想要借此测验一下,庭夜观是否与朝廷中人有所联系而已。”
“如今看来……的确是密不可分……”她声音幽幽,如若从九天深渊传来一般寒冷。
她的眼神盯着那热烈喷涌的满地的马儿残肢鲜血,宁澈往前走了两步,瞧见马车身子还有呼吸起伏,“姐姐,他还活着。”
“嗯……”宁婉君简简单单的应了一声,随即眼神落在轩辕鸿的身上。
轩辕鸿飞身一跃,到了那马夫身前,点了他几处大穴,“没什
么大碍,就是失血过多,能保住性命,需得好好休养。”
“回府后,拿一些银子给他。”宁婉君依旧凝视着不远处,那马蹄之声越来越近,她嘴角的一抹笑意也越来越浓。
不消半晌,一辆雪色玄文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而来,马车雍容华贵却透着一股诡异之气。
终是那华贵马车停住了,因为前路被破裂的马车拦住,那马夫驭停了马儿,高声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方才有刺客行刺,导致马匹马车尽数毁坏,可否请贵人带我们前行一路?”宁婉君盯着那雪色玄文马车,柔声问道。
“姑娘是何人?”那雪色珠帘之中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