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宁婉君微微一抬眼,这才打量着眼前的二人——此二人做蛮族装扮,应不是大殷人。
出入蛮族,便已经惹祸上身,这赶路几许,已是人困马乏,她寒眸一凛然,思索不减。
片刻后,宁婉君睫毛微颤,晶莹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那个时候……
那二人又再度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长得颇为顺眼的人,低眉打量了宁婉君几眼,“莫要起什么其他的心思,你是我们家大人请来的贵客。”
贵客?宁婉君沉默不言,只是暗自冷笑,心中明白他所说的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跟她多说什么,赶紧完成任务,咱们只是个护送的!”另一个披着虎皮的微胖大汉,蹙了蹙眉,手贴着腰间的弯刀提醒道。
“这边走吧。”那较为干瘦顺眼的人,嘴角微微一瘪似是对此说法颇为不满,但终究还是抬手引路。
斜斜的日色落下,微风吹拂,寒意敛风而过,宁婉君看着周遭树影斑驳,薄光挥舞之间,宁婉君瞧见而入腰间的利刃折射出锐利光芒。
那披着虎皮的微胖大汉,似是察觉到了宁婉君的视线,不由微微眯眼冷笑一声。
宁婉君回过神来,垂目不言,瞧着那模样好似怯怯懦懦的害怕样子,只有宁婉君心中清楚,她此刻唯有沉着冷静的移步跟随二人前进,才是解决之道——正所谓安危相易,祸福相生,也许此番受难,并非祸事。
蛮族虽在寒冷高原之上,山石嶙峋之地城镇以此
为居,高原平缓之地虽有游牧部落,但是也有故地城镇。
宁婉君抬眼瞧去,只见满目灰白青黑的石头城池,好生坚固奇特,难怪都说南蛮易守难攻,竟是这个道理。
大殷皆是木作房屋,天干物燥,火方能引发一场连绵的灾难,青黑色的瓦片虽看着结实却依旧难以长时间抵御,皑皑峰雪的袭击。
比起这浑然天成的石头城池,的确差上了几分,忽的她明白为何蛮族之中个个都精悍,连女子都是骁勇善战之辈。
每每提起大殷之人,她们都是满目的鄙夷之色。
她微微眯眼感受着这石头城池之中的风留涌动,前行的步履忽而在走街串巷之间停下。
前方是一处黑石高墙,朱红色的大门镶嵌其中,似是怪异的结合,为暗色高墙平添几分色彩。
宁婉君坐在石屋之中不觉寒冷,反倒觉得温度适中,她眉宇之间的舒适,却在见到眼前的时候,猛然收拢。
一双桃花眸似醉非醉的神色之中闪过一抹锐利之光,忽而她轻笑一声,“先生,费尽心思将我请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左面上虽挂着一抹笑意,却让宁婉君不寒而栗,周身汗毛倒竖,一股冷气从脚底串到了脖颈。
“姑娘,为何一眼断定是我将你请过来的?”陈左面上依旧是一抹春风自在的笑意,那露出四方眼白的突眼却更叫人心中不自在。
宁婉君懒懒的坐在那铺着狐皮的石椅子上,瞧见陈左眼中一片深深的
阴影之色,收敛起眼中寒芒——既然他想做一只笑面虎,那自己不妨如了他的意思。
陈左这种挨风缉缝的人——呵,宁婉君面上勾起一丝笑意,“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微微油灯光芒之下,宁婉君的面容半明半暗,她桃花眼懒懒的眯着,“正所谓无利不起早,陈左先生,若有什么要我做的直说吧。”
见宁婉君如此直言不讳却安之若素的模样,陈左四白突眼之中锐利生光,将那黝黑的眼珠包裹着却暗暗含着几分阴沉,“姑娘倒也是顺时达变之人,我也就不磨磨唧唧了。”
“我希望姑娘,帮我一个忙。”陈左那八面圆通的笑意依旧挂在脸上。
宁婉君安闲自在的瞥了陈左一眼,只见油灯火光因狂风一作摇摇欲熄,她盯着冷神,这才沉寂半晌,幽幽开口,“想必成陈左先生要我做的事情,我也爱莫能助。”
她的声音婉转清脆,犹如暗夜流萤,恰恰带来一丝星辰似的幽光。
“姑娘如此真知灼见的人,不会真的不识趣吧?”陈左笑的诡异,那四白突眼在暗处闪着簌簌的幽光。
只叫宁婉君备感锋芒在刺,她微微揣摩,却终究微眯眼睛,心中冷笑,此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暂且摸不透。
但单凭此人的所作所为,他应当也并未查到什么东西,大致上感觉那日自己与布洛部首观望的眼神有意,这才有了这样的阴谋心思。
此人怕是想,取而代之!倒也不得不防。
她呵呵冷笑一
声,眸光越发锐利,长吁短叹道:“陈左先生,何须先礼后兵。”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她纤瘦若柳枝的阴影被油灯烛火映照在地面之上,摇摇晃晃,犹如暗夜鬼魅,张牙舞爪,噬人性命。
晦暗不明之间,陈左嘿嘿冷笑一声,抬手间从宽腰之中取出一个五彩斑斓的小瓷瓶。
瓷瓶在灯影映照之下,更为诡秘。
宁婉君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眼神里面,露出一抹凌厉,呵呵冷笑一声,素手纤细,指了指那五彩斑斓的瓷瓶,微微眯眼,“陈左先生,看来今日你是不会让我安然离去了。”
她悠远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