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鸿点头,眉上几乎冷的染上一层寒霜,“这是前任知府的结发妻子。”
“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前任知府应当是暴病而往……如今这前任知府的结发妻子,身体发现在这破烂的义庄之中,恐怕前任知府的死颇有蹊跷。”
宁婉君此刻鼻尖终于嗅到了一丝丝的腐烂臭气。
她拧了拧眉,原是方才鼻尖萦绕了都是轩辕鸿身上的夜幽兰的香气,一时间竟让鼻子失知觉。
轩辕鸿瞧见宁婉君脸上并未有任何的害怕之色,更觉奇异,“你不怕?”
“啧啧啧……,你已经问这个问题,问过三遍了!”
宁婉君略微有些不耐,“死都不怕,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她又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却凝视着水池之中爬满密密麻麻的尸蛆的尸体。
眼神下意识的移到了那女尸空洞的肚子,似乎那里面曾经有什么东西一般……
波光粼粼,闪烁在宁婉君的面前,她瞧见那女尸下腹部的有些刺痛她心中的伤口。
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手指微微颤抖,她缓缓闭上眼睛,猛然睁开……
想要逃离那恐怖的回忆……,可是越是想要逃离,那些痛苦的记忆,就越是清楚的叫人难以忘记。
死前最后的画面,再度在她脑中回放。
最爱的人无比嫌弃自己,甚至连腹中的孩儿都愿意舍弃,最信任的人竟是设计自己最深的人,那一群人将自己的死死的拉扯住。
一柄寒刃毫不
怜惜的戳穿自己的肚子,鲜血顿时绽放在眼前。
方成形不久的人胎从鲜血淋漓的肚子之中被取出,脐带被拉得老长,那人胎还是青紫色的,面容皱皱的,还未睁开眼便要离开这个世界。
轩辕鸿瞧见宁婉君拧眉额头上是豆大的冷汗,不知道是陷入了怎样的魔怔之中。
她的面容冷然苍凉,牙关紧咬,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极大的怒气与恨意一般。
“孩儿……”
宁婉君本以为自己能够忘记那鲜血淋漓的回忆,可这些痛苦的记忆却如同是梦魇一般,死死的缠绕着她,叫她不得安宁。
轩辕鸿伸手抱住宁婉君的肩头,见她身子抖如筛糠。
眼底竟不自觉的掠过一丝心疼,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痛苦的如此深刻。
可她分明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家……
“婉……”
轩辕鸿想要叫宁婉君,却不知道应该叫什么,他拧眉踌躇开口:“宁三小姐!宁三小姐!”
宁婉君在回忆之中沉醉,听到一声清冷的叫喊,夹杂着温柔绵长的关怀。
她猛然睁开眼睛,瞧见的轩辕鸿那张俊美的脸。
宁婉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全身无力只好靠在轩辕鸿的身上,这个姿势略有几分暧昧,可是此刻却也别无他法。
“你怎么了?”
轩辕鸿望着宁婉君那惊恐无比的模样,如同是陷入了梦魇之中一般,低声问道。
宁婉君半眯着眼睛,收敛起了眼中的惊慌
之色,平静开口,“没事,突然间有些不舒服。”
她在撒谎,用无比沉静的模样撒谎。
轩辕鸿也不追问,紧抿着薄唇,眼中寒芒更甚,一张臭脸再度摆出来。
宁婉君低低的叹息一口气,想起心中的画面,心酸不已,想要说话却如鲠在喉。
“前任知府的妻子,已经身怀有孕。”
轩辕鸿声音疏离而又冷淡,他见宁婉君已经可以自己战立,便松开了手。
破烂义庄之中,空洞的声音回荡流转,他的声音却牢牢的印在宁婉君的心上。
她瞧着那女尸空无一物却似乎是被利器割裂开的腹部,哑然一笑,“孩子呢?”
是一个与她前世经历相仿的可怜女子,今日到这里也算是缘分吧?!
轩辕鸿听她声音带着颤抖,却明白这是她好不容易憋住来的三个字。
便抬手指了指那水池子另一边被荷花掩盖的莫约筷子一般长,白萝卜一般粗的婴孩尸体。
宁婉君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发出骨头交错的咔咔声音。
她只觉有一道寒凉之前从自己的耳边钻入头脑之中,引得她止不住的一颤,眼中汹涌的热气蒸蒸而上,“未免太过狠毒了。”
“的确是。”
轩辕鸿一个向来冷漠的人,也有些不忍心看眼前的画面。
这样的画面凄凉无比,叫人心头发颤,宁婉君能够忍到这个地步,说实话,轩辕鸿的心里也是暗暗佩服。
破破烂烂的义庄之中阳光如同是一缕救赎一般,款款
射入义庄之中。
水池里面滴答滴答声音,还有随着轻微热气一阵阵传来的臭味。
宁婉君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冽的看着那在阳光之下的尸体,半眯了眼睛,“你可真是没良心。”
“此话怎讲?”轩辕鸿面色沉冷,只觉得愕然,不由发问。
宁婉君摇了摇摇头,伸出手,从边上抄了一个木棍过来。
她指尖颤抖着,将那木棍伸向那张满尸蛆的尸体。
又用说话来转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