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意哪里都能留,但就是不能留在东宫,这样的一个明晃晃的隐患,如何能放置在眼前。
既不杀她,也不罚她,但也万万不能纵了她。
“听爱卿的意思是,是要将虞书意赶尽杀绝咯?”
东方浩摇头。
“臣并无此意,虞氏天下已经不复存在,她也掀不起大浪了,只是她不能留在东宫啊。太子殿下若对此女有情,以后要是听信了谗言,那对我大秦实乃大患。”
他们有情,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以后若是添下一儿半女,岂不无法无天。
“呵,朕怎么听,都觉得众爱卿是要逼朕,处置了虞书意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虞书意姓虞是吧。”
元岷帝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那虞书意是时宴中意的人,若真的逼死了她,恐怕时宴会疯。
而且渊周帝的三子已经暴毙,若是这最后的血脉,都死了,只怕是难堵天下悠悠众口。
见元岷帝为难。
“父皇,儿臣有一法子。”秦知樾上前一步。
“你说。”元岷帝看向他。
“诸位大臣,诸多不愿,无非是顾及虞书意的身份,怕她有了势力,卷土重来。倒不如父皇废了她烁华长公主的身份,将她贬为庶人。
众所周知,虞家的人,几乎已经死绝,虞书意孤身一人,如何能有那狼子野心,一个庶人,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反得了天。
且虞书意曾经和太子殿下曾有婚约,带来日选秀时,给她一个婢妾的身份,倒也妥当。
既堵住了悠悠众口,又会让虞书意,感激我们大秦的大度,此一举,她如何会有不臣之心。我大秦泱泱大国,有此等容人之量,虞书意如何会不感激。”
秦知樾此话一出,朝堂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皇上,微臣也觉得此举可行,大秦是大国,如何容不得一介女子,再者在场的诸位,昔年哪一位,没有受过虞书意的恩惠,她如今已是这般落魄,诸位又何苦要赶尽杀绝呢?”
裴修白也出声,看向诸位朝臣。
有的朝臣,顿时羞红了脸。
是啊,虞书意已经这副模样了,他们又何苦在赶尽杀绝。
“皇上留虞书意一命,并让太子殿下纳了她,以后传出去了,天下臣民也只会说,皇上仁慈宽厚,谁敢有一句微词?”
若是连一介女子,都容不下,岂非太过刻薄。
“可虞书意是女子,将来会生儿育女,若是她是太子殿下的人,以后不也有一半血缘,是那渊周帝的血脉吗?这如何使得?本来像她这种身份,就应该处死以绝后患,可如今还要让太子殿下纳了她,这不是引狼入室吗?”齐文九再次开口,就算虞书意要活,也不能活在东宫。
而是应该活到他们见不到的地方去,如何能在眼前晃悠。
“行了。”
元岷帝怒斥,此事还没完没了了吗?
众臣顿时噤声。
“传朕旨意,将虞书意封为烁华郡主,赐居青玄殿,与沐阳公主作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议。”
“皇上……”
齐文九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元岷帝一个眼神制止住,本来靖王殿下的提议,他就有些不满意了。
可眼下倒好,皇上不仅不把虞书意废为庶人,还将人封了郡主,还赐居青玄殿。
这怎么不降,反升了?
“此事朕还需要好好想想,眼下临近年关,朕不想在听到谈论此事了。”
元岷帝拂袖离开。
齐文九有一句话,说到点上了,若是虞书意和时宴在一起了,以后他们生的孩子,还是会有渊周帝的血缘。
此事还需要他在好好想想,既不能伤了时宴的心,又不能让虞书意死了,也不能让她升起复国之心,更不能因为此女,引起诸多朝臣的不满,也不能让天下臣民寒了心。
虞书意的才能他是见识过得,丝毫不输男子,若论才能,女帝也可当得,这样的女子,若是有了不臣之心,以后必定后患无穷。
但他也不能杀了她,先且等等,一切等秦时宴醒了之后再说。
他不是糊涂人,他执意要留虞书意在身边,想来已经有了对策。
元岷帝走后,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秦知樾看向齐文九和东方浩:“两位大人今日何苦如此咄咄逼人,本王记得昔年,渊周帝听信谗言,要将你们二人抄家问斩时,还是虞书意,多番求情,甚至不惜绝食,也要保住你们二位的命。
渊周帝这才留下了你们二人的性命,如今往事休矣,物是人非,但本王以为,二位大人,应该认得感恩二字吧,到不想你们,竟如此恩将仇报。要是虞书意知道,当年自己的心善,有今日的因果,怕是万万不会救你们的。”
这样一句一句要逼她去死的人,当年也不知道虞书意为何要救他们。
齐文九被秦知樾的话说的脸色都变了,一张老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愧,还是让秦知樾看了个正着。
只是他又有什么错,虞书意本就是前朝余孽,若是因祸得福留住性命,树大招风,以后若是有了子嗣,也难免会有不臣之心。
他只是,提前预防而已,并无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