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伦没有回应,只是一路上念叨着埃里克的回答,似乎给了他一些触动。
一行人进了大门(这是外墙惟一的出入口),有一条两侧绿荫成趣的大道通往修道院礼拜堂。
路的左边有一大片菜园,走过这片菜园园,就是两幢包括澡堂、疗养所和植物标本室的建筑,沿着修道院弯曲的围墙而建。
后侧,在礼拜堂左边,就是巍然的大教堂,和礼拜堂之间隔了一片墓园。
礼拜堂的右侧还有几幢建筑,都处于背风处:宿舍、院长住所,还有朝圣者招待所。
由于院长已经带头跑路,整座修道院只剩下这个老修士,所以现在那里全空了。
这座修道院很大,除此之外还有农人区、马厩、工厂、榨油厂、谷仓窖以及见习僧的住处。
这里规整平坦的地势,使得古时建造这处圣地的人,得以遵循完美的方位。早晨冉冉上升的旭日,可以直接唤醒宿舍里的僧侣和马厩里的牲畜。
进入了礼拜大厅,骑士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个避雨的地方,这里是整個修道院最为宽阔的地方,也只有这里适合容纳这么多的人。
一些骑士开始在扈从的帮助下脱下沉重的盔甲,更换起干燥的衣物,坐在礼拜用的长椅上,被雨淋了一天,许多骑士的脸都泛白了。他们坐在长椅上,开始吃一些味道已经相当糟糕的面包。
当然还有一些不肯松懈的骑士,他们依旧保持着甲的状态,对这所修道院的安全程度保持着怀疑。
安瑟伦向一些骑士指出了修道院储物间的位置,告诉他们那里仍有不算少的食物。
埃里克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安瑟伦。
不一会儿,那些骑士便果然抬着食物出现了。
有葡萄酒,乳酪,橄榄,饼干,黑面包,葡萄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临近雨季,天气潮湿的缘故,黑面包和饼干有点发霉了。
不过比起他们自带的被雨水泡了好几天的干粮,要好太多了。
骑士们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争抢起了食物。
一些骑士则走出了礼拜堂,去通知山下的骑士上山。
总之,礼拜堂就这样躁动了起来。
埃里克没有加入进去,他放在空间里的东西,品质比起这些要好很多。
突然间埃里克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他手迅速探出,抓住的是一个黑面包。
“还以为你睡着了。”是莱夫的声音。
“这玩意儿砸人是会砸死人的,知道吗?”
莱夫扔的很准,如果埃里克没反应过来的话,这黑面包会砸在他后脑勺上。
中世纪的黑面包硬度可不是现代面包那种东西可以碰瓷,农民在缺粮时,通常会将木屑夹在黑面包里,以增加饱腹感。
“这不没砸中嘛。”莱夫捏都不捏用牙齿啃下一块面包,在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
“看得我牙疼。”埃里克看着莱夫进食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是你牙口不好吧。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虽然现在是稳住这些骑士老爷了,不过明天就说不定了。先前准备的粮食都被泡发了,那些市民的行为的确过分。”
“你也想打?”
其实要打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南安普顿城的危机已经被解除,今晚城中守卫或许会松懈,城中的贵人兴许会举办一场庆祝大会,市民都喜欢这么干,他们对战争知之甚少。
可以派一支小队伍,或许可以轻易潜入城中,打开城门。
“奥丁是战争之神,战争即是财富。好的战士打一两场像样的战争就可以得到足量的财富。”
尽管埃里克一直避免他的战团进行正面对敌,更多地让他们负责战略调整,但是截止目前为止,莱夫拢共砍倒十名以上的骑士,七副锁子甲以及两匹还算良好的战马。
将这些全部卖掉,换得银钱,已经足够一个普通人置办五海德左右的土地了。在西欧哪个国家都可以作为一名佃农骑兵为领主效力,负担高水平的军役。
“不过,我多少也知道,一两场战役影响不了最终的结果,全局的胜利是最重要的,它能够换到比起财富更加珍贵的东西。”
“更加珍贵的东西?”埃里克咀嚼着这个词,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着看着一向装作冷漠的莱夫。
好啊,我说这家伙今天怎么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怎么,你也有兴趣?”
“额......咳咳咳。”
莱夫假装咳嗽了几声,试图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尴尬。
“如果能够有留下来的机会,那自然是好的,无论是格陵兰还是挪威,那里的土地都太过贫瘠。英格兰要好很多。”
“也许吧。”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从南安普顿继续向西驰援莫尔坦伯爵,或者我们一路向北直取温切斯特。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我们不太清楚威廉国王的动向,也不清楚莫尔坦伯爵的动向。
让我再想想吧。”
埃里克叹息了一口气,对着莱夫摆了摆手。
走出了礼拜堂。
他在门口看见了那个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