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府比东昌伯府大得多,也阔气得多,是以,有气派的园子招待来宾。
今日东主是伯府三小姐,伯夫人嫡出,常爱举办各种游园会,所请的客人也都是京妖都有些名气得小姐,谢柔便在其内。
当下有人打趣谢柔:“谢大小姐,你常以擅作诗自得,前几日输给了自家表妹,可是难过的哭了?”
凤轻轻看向谢柔,只见她落落大方的道:“我刚记事起,就听人说姑母乃是京都第一才女,许多仕子尚有不如。今表妹有姑母的风采 ,也间接是我们谢家的荣耀,我哭什么?”
她走过来挽住凤轻轻的手臂,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要不是察觉她手臂发抖,呼吸不自然,凤轻轻都信了。
她道:“论才学,我是万万不及表姐的,不过是偶得灵感罢了,做不得数。”
表姐妹情深,让伯府里几位老少夫人都点头不已:“嗯,谢大小姐和凤六小姐,都有大家风范。”
这时有丫鬟来传话:“三小姐,大少爷那边有几首诗送来,让小姐们评判。”
另一处的菡萏院,伯府世子也聚了一班子人卖弄风雅,做了几首诗过来,给自己脸上贴粉。
一共五首诗,三小姐很给面子的抽出一张,让凤轻轻来评。
只见上面写着:“城南二十里,有我胡家庄,良田八百亩,遍地牛和羊。”
请原谅她,她被口水呛了,咳个不停。
呃!怎么评呢?
苦思良久,写了几个字:“极有画面感。”
谢柔看过来,并没有特别讶异,凤轻轻就明白了,这位胡家庄庄主的诗,大抵是风雅公子们的平均水平,至少没有太差。
她立即对其他诗没有任何期待了。
果然三小姐惆怅了:“这几首诗只算一般,哪像昨日里田举人做的,真是惊才绝艳。”
凤轻轻却觉得,田举人还不如胡庄主,起码人家是真才实学。
呃!虽说浅薄了些。
三小姐将目光看向谢柔和凤轻轻:“你们姐妹二人,现在是京都公认的才女之二,要不要露一手,叫那些公子哥儿不要小瞧了我等女儿身。”
凤轻轻默默地看她,那你倒是写啊!
谢柔面露难色,一首诗都要酝酿多日,哪里这么容易的?
她便将这机会让给了凤轻轻:“表妹,你正声名鹊起,该当好好表现的时候,就写两首出来,让旁人看看,身为我姑母唯一的女儿,也一样差不了。”
好家伙,写得好,是像老妈,谢家教养的好。
写不好,没遗传到谢家的优良基因。
她惊讶:“表姐真让我写?”
你不会后悔吧!
谢柔点头,她不信,她能现场写两首诗出来。
那好吧!你要找虐。
凤轻轻伏身铺好宣纸的桌案前,提笔蘸墨,略一思索,下笔不停歇,三小姐过来一字一句念:“莫言杨柳不开花,一任风来漫天涯。”
“茫茫欲迷行人眼,扑面还觉腮生霞。”
“便是佳人好颜色,为避烦扰向薄纱。”
“最是恼人春三月,先有桃李后有它。”
“啊!是柳絮!”
时值三月,正是杨花柳絮飞舞的季节,小姐们若不是坐马车,个个都要蒙面出门,真真是不胜其烦。
诗被拿走诵读之际,凤轻轻又再思索。忽听一个老嬷嬷的声音呼喊:“公主,你慢点,别摔了。”
寻声望去,只见玉雪可爱的昭阳公主手里提着个小篮子朝这边跑来。
永安伯夫人上前拦住她:“公主,慢跑。”
昭阳公主奶声奶气的道:“我听说有人在作诗了。父皇最喜欢作诗作的好的,我要来看看。”
伯夫人笑道:“陛下是喜欢作诗作得好的有才学的少年郎。”
说着,领着昭阳公主到了凤轻轻面前。
昭阳公主歪着头问:“你能为我作一首诗吗?”
这是现场命题了呀!
凤轻轻颇为惊讶,看向伯夫人,见她脸上并无阻止之意。
“可以呀,是臣女的荣幸。”
凤轻轻打量公主,只见她一身桃红宫裙,手提小篮,篮中放着几个竹笋和一把小铲,就知她刚刚干嘛去了。
隔壁听竹轩一大片竹子高耸,想是在那处挖笋子玩。
她便提笔写下:“竹影幽幽小径深,青石碌碌浅苔痕。仙子提篮轻落脚,恐将新绿染红裙。”
待有人将诗念出,那嬷嬷颇为惊讶:“呀!倒是跟亲眼瞧见了一样,公主的裙子上可不染了污渍了。”
昭阳公主正是贪玩的年纪,裙子底摆沾了丁点苔藓。
嬷嬷上来抱她:“公主,去更衣了。”
“我的诗,我的诗。”
凤轻轻将诗赠与她,公主笑着被嬷嬷抱走。
该说不说,小小的被人妒忌一下,也是必须有的。
凤轻轻走到一边,凤娉娉忽然古怪的靠近了她:“六姐姐,五姐姐好一会没影了。”
“她去了哪,你注意没有?”
凤娉娉道:“我见她向听竹轩走了,这都半个时辰了。”
她好怕五姐姐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