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还在等着他回答。
傅应呈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对上她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无辜眼神,冷冷道:“什么就给你用的?你听错了。”
季凡灵:“……哦。”
晚饭送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保温箱,季凡灵看着就觉得多,拆出来果然堆了满桌。
季凡灵扫了一圈,笑了声:“你还请了十个人来?”
傅应呈掀眼看她:“不是你说要当礼物的,跟平时一样算什么礼物?”
傅应呈前两天问她生日要吃什么,季凡灵说随便吃吃得了,傅应呈又问她要什么味道的蛋糕,季凡灵说还要吃蛋糕?
最后的结果就是饭菜和蛋糕都被傅应呈包办了,她没有在旁边说“还用得着这个?”“没必要吧?”“不就过个生日?”的权力,条件是傅应呈不能再送生日礼物了。
客厅最亮堂的顶灯没开,只开了悬在桌上的小吊灯和隐藏在墙体里的氛围灯,落出一种近乎温暖的氛围。
季凡灵给自己倒了樱桃酒,抬头傅应呈没动筷子,闲散地端着酒杯,看着她,好像在等她。
光线将男人点漆般的眼,晕染得柔和。
他们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吃饭。
今天却好像有点……不一样。
季凡灵佯装无事地抬起杯子。
傅应呈说:“季凡灵,生日快乐。”
他说这四个字,让季凡灵突然想起去年还在大排档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回头,在氤氲的光里祝她生日快乐。
一晃一年都过去了。
竟然恍如隔世。
季凡灵:“谢谢。”
两人碰杯,很清脆的一声响。
两人各自揣着情绪,没有只沾嘴唇,都仰头喝了不少。
傅应呈定定看着她,突然很轻地笑了下,眼里映着点小吊灯的光:“迟了十年的长大成人,恭喜。”
季凡灵心里突然动了下,一股酸涩的暖流热热地从心脏处漫开。
一整天来来往往的人跟她说了无数声生日快乐,她依然没觉得,她的生日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这一刻。
她却突然有点高兴了。
吃到一半,季凡灵想起来:“对了,你生日是八月吧,”
她记得百度百科上是这么写的,“八月几号?”
傅应呈的筷子停下,无声看着她,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还惦记这个。
“你都给我过两次生日了,”季凡灵讲道理,“我至少给你过一次。”
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不知道是哪个词说服了傅应呈,他移开目光:“八月五号。”
“到时候我准备。”
“我都二十八了,还过什么生日。”傅应呈觉着好笑。
“为什么?过生日不是挺好的么?”季凡灵问。
男人眼神顿了下,对上她的目光:“看来,
你挺喜欢过生日的?”
季凡灵笑意僵硬,往后靠了靠:“……这不是在聊你么。”
“喜欢过还不简单,11号再给你过个阳历生日。”傅应呈继续道。
“……那怎么行。”
“阳历生日就不算生日了?你还挺会歧视。”傅应呈扯着唇角,“就非得是小年?“
女孩耳廓红了一点,夹了块肉:“倒也不是……”
傅应呈注意到她的反应,目光顿了下,联想到上次饭局,还有去年生日,提到小年时她都有些奇怪。
男人微眯了眼,目光带着一点审视地打量她:“小年怎么了?”
季凡灵:“……”
停了两秒,傅应呈问:“小名?”
季凡灵:“……”
这人会读心吧?
女孩生硬地咳了一声:“没有,不是,怎么可能?”
傅应呈琢磨似的,轻声念:“……小年。”
这两个字的发音。
衔在他唇间,显着格外柔软暧昧。
女孩的耳朵倏地一下子全红了,炸毛似的。
她扭头,凶巴巴瞪着他,半晌憋出一句:“不可以喊!”
“为什么?”傅应呈敲了敲桌子,似笑非笑。
“哪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季凡灵抬起快空了的酒杯,喝完,兑满,又咚咚咚灌了大半杯下去。
傅应呈欲言又止,还是劝了句:“喝慢点吧,别一会在家满地乱爬。”
“你才满地乱爬,这根本就没酒味。”
季凡灵放下杯子,呵了声,“况且,我酒量好得很。”
……
二十分钟后,女孩饭吃得差不多了,加勒比走了过来,蹭了蹭她的腿,喵了声。
季凡灵看了它一眼,挑了一小块胡萝卜弯腰喂猫。
喂着喂着。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后,顺势躺下了。
加勒比跳上她胸口,吧唧着嘴吃胡萝卜。
傅应呈低头看着脚边安详躺平的人:“……”
还酒量好呢。
完全是一杯倒。
傅应呈眉尾微挑:“醉了?”
季凡灵躺在地上摇头:“没有,只是休息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