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太忙,忘记改指纹锁。
甚至。
几周过去,都没想起来。
……对于傅应呈那种一丝不苟的人来说,还真是少见的纰漏。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季凡灵脑子里乱糟糟的,陈师傅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端着箱子往屋里放。
季凡灵回过神,抬手,啪的一声撑在了门框上,挡住他面前:“等等。”
陈师傅颤颤巍巍地晃动:“……”
季凡灵把门关上,斟酌道:“你能自己开门吗?”
陈师傅:“……当然不能。”
“如果我不在,东西放哪?”
“门口。”
“那就放门口吧。”
陈师傅很理解地说了声行,把箱子放在墙角,直起身,抹了把额汗:“您怎么不进去?”
季凡灵身后按下电梯下楼键:“他这不是不在家么。”
“傅总出差去沪城了,今天去,后天回,您来没跟他说吗?”
“没有。”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齐走进去,季凡灵顿了顿:“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陈师傅回想了下自己的话:“害,我习惯了,见谁都喊您的,别介意。”
“哦。”
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出去,夜色昏暗,漆黑的迈巴赫就停在楼前的香樟木下。
陈师傅热情道:“您是去和平街吗?我送您。”
季凡灵:“不用。”
陈师傅哪敢让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回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傅总不得要他命啊:“我回家顺路,特方便……诶,等下!”
陈师傅突然注意到季凡灵手上的东西,怒了努嘴:“您给傅总带的石榴,忘了放进屋了。”
季凡灵瞬间头皮发麻,倏地把塑料袋藏到身后。
当时想送傅应呈,也就一时兴起。
现在仔细一想,其实怪蠢的。
人家什么水果没吃过啊?
阳台上堆着成箱的车厘子,每次都是童姨说不行啦再不吃要坏掉啦,季凡灵为了不浪费粮食从早吃到晚,吃到看见车厘子就害怕,一边打嗝一边跟童姨说少买点,傅应呈吃不了多少,童姨嘴上说好好好,转头又下单了一箱芒果。
就这五个石榴,还有些原生态的丑,坑坑洼洼斑斑点点地拿不出手。
季凡灵硬声道:“不是给傅应呈的。”
陈师傅:“?”
季凡灵慢慢道:“我准备拎去他家,让他看着我吃。”
陈师傅:“???”
季凡灵:“既然他不在,那我只好自己带回去吃了。”
陈师傅:“……”
好,好小众的爱好。
*
最后季凡灵还是没能拗过陈师傅载她的决心。
毕竟为了让她上车,陈师傅一路都快追出小区了,季凡灵感觉再拒绝就有点太拿乔,
只好妥协,被他一路送回了吉星街。
那几个石榴她自己吃了,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发愁。
想不到她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傅应呈。感觉给他什么他都不会喜欢,下场都是被嫌弃地丢掉。
……算了,还是先把欠的钱还清再说吧。
第二天本来是季凡灵的休息日,但她想把上次生病请的假补回来,所以照常上班。
同事都在议论下周来他们店门口路演的乐队。
但她压根不记得程嘉礼的乐队叫什么名字,所以也并未放在心上。
晚上,大排档热闹红火,一群有男有女的高中生咋咋呼呼地占了个圆桌,季凡灵被笑声吸引,抬头瞥了眼,通过校服辨认似乎是北宛一中的学生,但因为不是她负责的桌,所以没多看。
直到她收拾餐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很轻的一声:“姐姐?”
季凡灵回头,眼里一晃而过的惊讶。
上次见到小星星,还是和傅应呈一起去吃的江家小面。
少年又高又瘦,卫衣外面套了件运动服外套。
大冬天的他好像也不冷,外套拉链敞着,脸上高兴得像是发光:“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啊!我以为姐姐还在上学呢。”
季凡灵撇开视线,嗯了声,手上不停,三下五除二把桌子抹完。
江柏星:“姐姐是服务员吗?”
季凡灵:“你看着我像老板么?”
“为什么总是不回我的短信?”
“大人都是这样的,要工作的。”口吻像是在敷衍小屁孩。
江柏星委屈:“我以为你还在一中上学,去高三部找过你,没找到。”
季凡灵掀睫:“不好好上学,找我做什么?”
“好好上了的,期中是年级前十。”
季凡灵脸上挂着种“年级前十也不过如此”“遥想当年老子哪次不是”的神气,慢吞吞道:“哦,这就骄傲了?”
“没有骄傲……对了!既然都是当服务员,姐姐可以去我们家店里啊!”江柏星快步绕到她跟前。
“不去。”
“真的!”江柏星觉得自己真是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们店里正好缺人,”其实并不缺,“双休,年终奖,五险一金,什么都有。而且在跃通商城里,没有风吹日晒,也不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