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灵反应过来,快步绕到副驾驶上车:“你怎么来了?”
傅应呈目不斜视:“还能是来接你的?”
那必然是不能。
“这个点还工作?”季凡灵伸手在出风口捂了捂,感觉暖和多了,“难道也在这边吃饭?”
“不是,刚在基地做完MDCloud37批量测试,”傅应呈说,“虽然早拿到NMPA批准,但在欧洲上市的话还要根据MDR做一系列细微调整,量子平台这类光谱诊疗器械调整不大,但Bio-Robot3.0和ASYSM系列都是基于我国患者建立的数据架构,应用海外容易出现感知和决策上的问题。”
“时间比较紧,最近我都需要去盯一下。”
季凡灵:“……”
谁家好人说话还夹英文。
“没听懂?”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见她信以为真,糊弄过去了,不轻不重地扯了下唇角:“那你还问。”
季凡灵:“……”好好好我多嘴我不该问。
手机亮起。
季凡灵低头看去,发现程嘉礼又在微信给她发了好友申请。
备注:是我,程嘉礼。
……谁不知道你是程嘉礼。
季凡灵按灭了手机。
车里一安静,她就犯困,没几l分钟就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梦。
或许是因为刚刚看到程嘉礼的好友申请,梦里是高中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程嘉礼已经说了喜欢她,经常大课间背着吉他来高三七班找她,开口就是:“凡灵,我昨晚梦到你了。”
季凡灵眼都不抬:“梦到我揍你?我可以让你梦想成真。”
“什么啊,”程嘉礼笑,斜坐在楼梯扶手上,调了调吉他琴头的弦钮,“我梦到你给我唱歌,就是这首。”
少年抬手拨弦,在人来人往的楼梯口边弹边唱,声音清朗,引得很多女生星星眼围观。
季凡灵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浪漫不开窍,总之既不喜欢听歌,也不喜欢成为人群的焦点,帽檐压得很低,低着头,脚尖来回蹭地,巴不得他赶紧唱完。
她之所以没跑开,只是因为程嘉礼每次唱完都会说:“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是梦里的凡灵唱给我的。”
周围的同学全都发出哦哟哦哟的怪声起哄。
程嘉礼抱着吉他,狐狸眼弯弯地看向她:
“——哪有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
……
季凡灵只是单纯喜欢那一刻。
她感到自己这样的人,也有用的瞬间。
*
那之后的一周,傅应呈可能经常要去实验室,总是和她一样十一一点才回家。
又有一次,季凡灵没赶上末班车,突然想试试看能不能等到傅应呈,结果等了不到五分钟的功夫,还真让她等到了。
周四的黄昏,夕阳投下暖色的光柱,孜然和辣椒的
香味随风弥漫,大排档逐渐开始上客。
季凡灵正端着热水壶给客人倒水,突然感到围裙里手机在震动。
她还以为是傅应呈的电话,快速跑到一边接起:“喂?”
“是我。”男人的声音笑吟吟的。
“程嘉礼?”季凡灵莫名其妙。
“没看见我的好友申请?”
“看见了,”季凡灵肩膀夹着手机,“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加。”
“我是什么人?”程嘉礼低笑了声,“还你东西还请你吃饭的好心人?”
季凡灵不说话。
程嘉礼又笑了笑:“有急事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真挺急的,”程嘉礼说,“见个面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季凡灵犹豫了下:“吉星路和三环交叉口,赵三串大排档,你来了就看到我了。”
约莫四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从路口带着轰鸣声驶过,急刹在了路边。
背着吉他的青年长腿一跨,下了机车,摘下黑色头盔,反手抓了抓额发,大步流星地走进大排档。
正是客流量大的时候,季凡灵忙得脚不沾地。
程嘉礼都走到她面前了,她才注意到,端着菜从他身侧急匆匆地挤过去:“到了?你等我几l分钟。”
过了一十分钟左右,季凡灵终于找了个空子,让吕燕帮忙撑一会,仓促地擦了手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
女孩气喘吁吁,大冷天在户外,额上竟然还有湿汗,程嘉礼忍不住蹙眉道:“你在这工作?怎么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我看着都心疼……”
“什么事?”季凡灵打断。
程嘉礼顿了顿,忽地笑了,抽出口袋里一张浅蓝色的门票:“过两天就是元旦了,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哈城冰雪音乐节吗?”
“啊?”
程嘉礼将门票递过来:“要不要来看我的演出?”
季凡灵的火蹭地一下就冒出来:“这他妈算哪门子的急事?”
“这还不急?我明天就去彩排了。”
程嘉礼挑眉,“你来,路费算我的,住宿算我的,请假扣的工资也算我的,怎么样?”
“我缺